崔姝言深吸一口气,卯足力气把谢行渊平放在地上。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大幅度移动的。
把谢行渊放平之后,崔姝言迅速为他把脉,探到他脉搏微弱,崔姝言立刻取出金针,在几处重要的穴位落下,以便护住谢行渊的心脉。
之后,她拿出稍粗一些的金针,猛扎谢行渊的虎口和指尖,并以最快的速度挤出血来。
片刻后再探谢行渊的脉搏,已经平缓了不少。
石榴就守在外面,听到动静后立刻冲了进来,和崔姝言一起,把谢行渊抬到了床上去。
确认脉搏逐渐恢复正常之后,崔姝言趴在谢行渊的心口听了一会儿,确认在好转之后,崔姝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谢行渊很快就会醒过来,结果,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崔姝言心里不免有些焦灼。
她靠近,在他的身边躺下,轻声道:“夫君,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时候,她没有看到的是,谢行渊的嘴唇动了一下。
崔姝言浑然不知,对谢行渊的呼唤还在继续:“夫君”
崔姝言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
终于,她察觉到谢行渊动了一下,扭脸看去,果然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崔姝言大喜过望:“夫君,你终于醒了!”
谢行渊凝视着崔姝言,眼睛红红的:“你所说的那些,都是你真实经历过的,是不是?”
“是。但是,无论这件事有多么惨痛,都已经过去了。往日之事不可追,更重要的是现在。所以,你不能出任何问题,我和泽儿还得指望你呢。”
谢行渊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
说着,他抱住崔姝言。
他抱得很紧,一点儿都不松懈,仿佛是害怕自己稍微松一松手,崔姝言就会飞走似的。
崔姝言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轻哼道:“夫君,我喘不过气了。”
谢行渊这才松开了些许,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哑着声音说道:“不管怎样,都是我做错了事情。你说得对,过去了的事不可追忆,更重要的是过好现在。”
可是,过不去的。
不仅仅是他心里过不去,他很清楚,崔姝言的心里同样过不去。
他介意的,是自己假死,在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却没有护住崔姝言和泽儿的性命。
而她介意的,则是做下这些事的人。
虽然不知道谢行渊在想些什么,崔姝言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对,最重要的是过好现在。明日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要养足精神。往日里都是你抱着我睡,今日换我抱着你睡,可好?”
“好。”谢行渊含笑应了,任由自己这雄鹰一般的汉子缩进崔姝言的怀里。
崔姝言要双手并用才能把他环抱住,之后,她的脑袋紧挨着谢行渊的脑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睡吧。”
“嗯!”谢行渊点头应了,闭上了眼睛。
只是,尽管闭上了眼睛,他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的,是崔姝言所描述的、泽儿和她相继惨死的画面。
每每想到这个画面,他都心如刀绞,几乎难以自控。
但,爱人的怀抱是最好的安神药,没过多久,他的思绪渐渐变得缥缈,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谢行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崔姝言并不知道。
等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急忙叫过石榴,问谢行渊走的时候气色如何。
她担心他的身体。
石榴回忆了一下,确认道:“王爷的气色还不错,至少比昨天那个样子要好。”
虽然听石榴这样说了,崔姝言还是不大放心。
她思来想去,打算去宫里等消息。
毕竟,无论发生什么事,宫里都会最快得到消息。
刚好,她还可以过去看看和硕长公主。
虽然昨天和硕长公主的状态好了一些,但是最近大梁使团咄咄逼人,连带着宫里也人心惶惶,崔姝言还真怕又出什么变故。
如此想着,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崔姝言起身去了宫里。
她一路入宫,直奔和硕长公主的宫院。
她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和硕长公主正在吃燕窝。
“姝言,你来得正好。赶紧的,这次进贡的血燕特别好,我就说让人给你送呢。”
说着,和硕长公主立刻让人给崔姝言上了一碗燕窝。
见和硕长公主还有心情吃燕窝,崔姝言就猜出她心情不错,她含笑接过宫女端过来的燕窝,尝了一口,口感还不错。
将盛放燕窝的琉璃盏放下之后,崔姝言给和硕长公主把了把脉,这才算是放了心。
“怕我又想不开?”
崔姝言莞尔一笑:“自然不是,我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想不开呢?”
“是啊,这世间的事,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不过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罢了。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崔姝言笑着问道:“怎么,又有人来闹腾了?”
“有啊。事关生死的事,怎么会有人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