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会说的。仅仅是为了言言,你就不会。”
“没错,你说得对。本王是不会,但是,这不代表本王不可以授意别人去说。告诉本王你这样做的原因。”
推测出是洛瑾瑜杀了崔尚晋,谢行渊是有几分担心的。
因为,一个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人,他不敢让他继续接近崔姝言。
而且,洛瑾瑜明明已经可以走路了,却瞒着崔姝言。
这在谢行渊看来,洛瑾瑜分明对崔姝言有所隐瞒。
这样一来,他很难对洛瑾瑜有好感。
但,看到谢行渊这样的态度,洛瑾瑜却很满意:“王爷这样做,是因为言言吧?”
“没错。”谢行渊并不否认这一点。
“不瞒王爷,我杀崔尚晋,同样是因为言言。”
如今,再次回想起那一晚崔尚晋来找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洛瑾瑜依旧气得指尖发抖。
“洛瑾瑜,你还不知道吧。崔姝言是死过一次的人。上辈子这个时候,她没能和谢绍航和离,早就被谢绍航和林馨柔软禁,日日被人折磨,没过几年就死了。”
“还有啊,她临死前,亲眼看着谢绍航掐死了她的儿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被好好安葬,尸体也被丢到了乱葬岗去,被野狗啃食,连个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可是这重新活过一回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一回,她居然逆风翻盘,和谢绍航和离不说,还嫁给了谢行渊,做了这谢王妃。洛瑾瑜啊洛瑾瑜,你说我要是把她重活一世的秘密告诉天下人,天下人会怎么看待她呢?”
“不过,洛瑾瑜,你要是肯帮我的话,我就可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她崔姝言也可以好好地做她的谢王妃,如何?”
那天晚上,崔尚晋说了很多。
还有很多话,洛瑾瑜都已经不记得了。
唯独记得清楚的,是崔尚晋那张无耻的嘴脸。
他用自己亲生女儿的秘密,去要挟自己的儿子,却又是那般的理直气壮。
于是,到最后,洛瑾瑜假意答应了他。
但是,洛瑾瑜心里很清楚,仅仅是这样做,是远远不够的。
崔尚晋这个人,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相信他,还不如相信一条狗。
所以,他借着夜色,杀了崔尚晋。
当崔尚晋拐进那条小路,看到他站在那里,表情无比惊愕,但,不等崔尚晋说出更多的话,他就已经用刀片割开了他的手腕。
哪怕到了现在,他都不后悔杀了崔尚晋。
事情的真相,洛瑾瑜没有说。
因为,他不确定谢行渊是否可以接受崔姝言是死过一次的人。
所以,他不说。
只说崔尚晋拿崔姝言要挟他,他气不过,就杀了他。
谢行渊有些怀疑:“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洛瑾瑜淡淡一笑,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或许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但这就是我唯一的理由。不妨告诉王爷,这此后余生,我都是为了我妹妹活着的。但凡有任何人威胁到她,我都会下手。且,不遗余力。但这些,我不希望她知道,还请王爷莫要告诉她。”
他可以阴险狡诈,可以卑鄙无耻,他甚至可以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可以做那阴沟里的老鼠,被人唾弃一生。
但,他要他的妹妹活在阳光下,幸福地度过余生。
他要她闪耀,要她明亮,要她开开心心,拥有一切。
因为,上一世的她,把所有的苦都已经受过了。
这一刻,洛瑾瑜,笑了。
谢行渊指尖微缩,震惊于洛瑾瑜的偏执。
可这偏执,偏偏让他说不出半分反驳的理由。
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同样是希望崔姝言过得好的那个人。
片刻之后,谢行渊开口:“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弑父之人,是要遭受天谴的。”
他不担心洛瑾瑜的死活。
但,如果洛瑾瑜出事,崔姝言不会开心。
“天谴?若上天公道,我不介意受这天谴。可这上天,当真公道吗?若它公道,何以允许崔尚晋这样的人存在?”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那就是,若上天公道,为何上一世让他的言言死得那样惨?
这一刻,洛瑾瑜的眼底,满是恨意。
他还记得,崔尚晋说起崔姝言上一世的死。
他质问崔尚晋,为何不肯带回崔姝言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当时,崔尚晋的回答是:“有道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已经嫁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人,当真是没有半分人性可言。
听完洛瑾瑜的话,谢行渊一时无言。
片刻后,他分析道:“杀死崔尚晋的真凶找不到,这桩案子就不算是铁案。这样吧,我有一计。”
第二天,荒州生了乱子的事儿传入昭武帝口中。
听闻崔尚晋竟敢在荒州敛财,昭武帝气得破口大骂。
亏得他还以为崔尚晋是可造之材,这也幸亏他没有大张旗鼓地重用崔尚晋,不然,这还真会成为大齐最大的笑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