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眉峰一挑:“什么银子?”
谢二夫人无视谢大夫人警告的眼神,立刻道:“就是我原先请大嫂给春黛说亲,送过去的那些银子。”
听闻此言,谢良立刻便怒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谢大夫人一眼:“都是一家人,你给自己的侄女说亲,竟然还收银子?”
“既是说亲,这往来的茶水,相应的礼品,难道还要我自掏腰包吗?”
“自掏腰包又如何,如今敬弟没了,你这个做伯母的,尽些心力难道不应该吗?”
“老爷上嘴唇碰下嘴唇,这话说的倒是简单。却不知家里这迎来送往的,日日要花费多少银子,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谢良一时语结,不再搭理她,只看向谢二夫人,问道:“她一共收了你多少银子,我代她还你。”
“一共一万三千两银子,还有老爷生前画的两幅画。”
说完,谢二夫人还心虚地看了谢春黛一眼。
她送出去的这两幅画,都是她原先藏起来的。
哪怕谢春黛三令五申,让她不要随便动画的主意,她还是没听。
谢春黛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谢良却是瞪圆了眼睛,猛地看向谢大夫人,质问道:“你还说是什么茶水银子,你喝的是什么茶水,居然要一万三千两银子?还有敬弟的两幅画,敬弟的画,如今最低已经是一万两银子一幅了。你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这会儿,谢大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都是自家人,拿两幅画又怎么了?”
谢良硬是气笑了:“现在你又知道是自家人了?给自家人说亲,还收银子?回去之后,赶紧把银子还给弟妹,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谢二夫人急忙道:“大哥,你别生气。若不是谦儿读书花费的银子多,家里又没有进项,我也不至于这般。”
“怎么回事?谦儿读书,不是公中出银子吗?”
说完,谢良不悦地看向廖彤霞。
因为,如今谢宅是廖彤霞管家。
廖彤霞立刻道:“父亲,自儿媳管账开始,便没有这笔开销。至于之前如何,儿媳倒是不知。”
在她之前,是谢大夫人管账的。
谢良恶狠狠地瞪了谢大夫人一眼,一甩袖子:“回府说!”
真要在大街上议论家事,若是被旁人听到,他这脸也就不用要了!
等回了谢宅,谢良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正厅之中。
首先他要质问的,就是谢大夫人。
这会儿,谢大夫人已经想好了说辞:“春雅出嫁,连带着航儿娶亲,花了不少银子。如今公中的账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了。既然如此,自然要开源节流。”
“即便是再开源节流,也没有从谦儿这里节省的道理。读书是大事,耽误不得。”说完,谢良也不看谢大夫人,直接看向廖彤霞,吩咐道,“从这个月开始,谦儿读书所需的一切花费,都由公中支取。”
“是,父亲。”
谢大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但,谢良可没忘了她:“还有,原先弟妹给你的那些银钱,连同那两幅画,一并还回去。”
“凭什么?为了春黛的婚事,我也是煞费苦心。”
谢二夫人在一旁说道:“是是是,大嫂的确是尽心了。毕竟,找一个和春黛年龄相当的瘸腿鳏夫,也是极不容易。”
谢良瞬间气炸:“你竟给春黛说这样的人?”
“虽是鳏夫,可他前一个妻子没给他留下儿女,要真是严格说起来,和新婚也没什么差别。”
“少废话!你这般心性,春黛的婚事也用不着你张罗!回头,你即刻把弟妹的银子还回去!”
谢大夫人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谢良强压怒气:“都到了这般年岁,航儿也正是混前途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动休妻的念头。”
“休我?你凭什么休我啊?”
这会儿,谢绍航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忙站出来说道:“父亲、母亲,你们都少说一句。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伤感情的话?”
谢良瞪了谢大夫人一眼,不愿再多说。
谢大夫人则是看向谢二夫人,揶揄道:“怎么,以为你今日入了崔姝言的眼,就敢跟我掰扯了,是吗?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倒不知你是如此的短见!来日影响了春黛的婚事,可不要说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谢二夫人一脸的可怜相:“大嫂,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如今黛儿的婚事没有着落,总不能再耽误谦儿。”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做决定了,以后我再不会过问谢春黛的婚事。”
“大嫂,我”
谢二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谢良就开口道:“弟妹,不必求她。”
说完,谢良看向廖彤霞,面色柔和了一些:“你尚在孕中,本不该让你操心家里的琐事。可春黛到底是到了年纪,不可再蹉跎下去,正所谓长嫂如母,她的婚事,还需得你费心。”
若是换做往常,廖彤霞怕惹谢大夫人不喜,自然会回绝。
可现在,她脸上带笑,直接应了下来:“父亲多虑了。这事儿倒也用不着我费心,我母亲跟不少人家都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