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与她终究是有旧日的情分在,哪怕是她伤了我,我却不能不顾往日里的情分,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听谢大夫人这么说,被捆住的崔大夫人狞笑道:“郑飞燕,你这话还真是说的冠冕堂皇啊。你想害死我,又一手促成鼠疫的事情,害死我两个女儿,我饶不了你!”
谢大夫人瞬间冷了脸:“来人,把崔大夫人送回崔府去!”
廖彤霞的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这边发生的事情,崔姝言很快就知道了。
她坐在洛瑾瑜床前,言辞中难掩恨意:“这次的事情,虽然能推测出是谢大夫人下的手,却找不到半分她散播鼠疫的证据。她可真是个老狐狸!”
“不急。先让崔大夫人和她狗咬狗,总之,不能让她好过。此番她没了一只耳朵,也算是暂且讨回一些利息。”
崔姝言点点头。
是啊,来日方长,不急。
鼠疫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半个月,才算是彻底没了影响。
谢行渊赈灾的事情也彻底告一段落,闲了下来。
没几天,对于安远侯府的处置也下来了。
安远侯收押,即日问斩。
至于安远侯府的其他人,但凡是岁数够了的,全部都要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此时距离崔姝言和谢行渊的婚期,只有二十多天。
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谢行渊,崔姝言的心里有期待,也有些许的惶恐。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哥哥显得有些神秘。
他那院子总是关着门不说,每次她过去,都要敲很久的门。
可等她进去,院子里和房间里却一切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一回,崔姝言终于忍不住,问道:“哥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说着,洛瑾瑜捶了捶自己的腿。
看到哥哥的腿,崔姝言的神色有些黯然。
现如今,哥哥腿上的外伤已经愈合,可骨头还是没有长好,但凡是动作大一点,还是钻心的疼。
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能感觉到疼反倒是好事。
若是什么知觉都没有,就会有双腿瘫痪的可能。
“哥哥,我已经请阿渊广寻名医,希望能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你的双腿。”
“好。”洛瑾瑜一口应允,却是瞬间转移了话题,“明日,便是谢行渊正式上门拜访的日子吧。”
“是。”
先前,谢行渊求娶她,是去的赵国公府。
那时候,洛瑾瑜还没找回来。
眼下洛瑾瑜回来,谢行渊手里的差事也告一段落,如此,依照规矩,他是要来拜会洛瑾瑜的。
想到这些,崔姝言有些羞赧,和哥哥说了没几句话就回去了。
可回到房间里,却看到谢行渊正坐在那里等她。
崔姝言觉得有些奇怪:“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去见我哥哥?”
谢行渊轻咳一声:“不急。”
见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崔姝言轻笑道:“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没有,我不紧张。”谢行渊按住微微颤抖的双腿,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不过话说回来,你哥哥喜欢什么?我想投其所好。”
崔姝言在他身边坐下,忍俊不禁:“我哥哥最喜欢最在意的就是我。”
“那可真是难办。”
一时间,谢行渊有些犯难。
在谢家,他是长辈,旁人见他,紧张的都是旁人。
在朝堂,他亦是谁都不怕。
可此番拜会洛瑾瑜,倒是让他好生无措,平白生出一种毛头小子即将见到岳丈的惶恐。
崔姝言握住他的手:“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不过,我觉得我哥哥不会为难你的。”
翌日,谢王府内。
谢行渊一连换了十套衣服,还是觉得不满意。
文先生又拿来一套新的:“王爷,要不试试这件松石绿的袍子?”
谢行渊看了一眼:“太过轻佻,不够稳重。”
没法子,文先生又拿来一套暗青色的:“王爷,这套够稳重了吧?”
谢行渊白了他一眼:“让本王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你是觉得本王已经老到行将就木了吗?”
文先生两手一摊:“王爷,您的衣服都在这里了。您自己看着挑吧。”
反正他是没法子了。
谢行渊扫了一眼,冷声道:“如今你是愈发不顶事了,连个衣服都准备不好。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文先生委屈巴巴地退到一旁,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最终,谢行渊选了一身月白色绣碧竹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清爽又年轻。
嗯,主要是显年轻。
到了洛宅,谢行渊正打算去洛瑾瑜所住的院子,引路的下人却把他引到了正厅。
没多久,洛瑾瑜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谢行渊立刻起身,朝着洛瑾瑜微施一礼:“见过兄长。”
洛瑾瑜有些意外。
因为,在朝堂之上,谢行渊向来是睥睨众人的存在,他一向是孤傲的。
可在他面前,竟是低了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