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我有分寸呢。”
“您才没什么分寸”说不了两句话,巧丫又想哭。
没办法,看到崔姝言现在这个样子,她就难过得要死要活的。
谢行渊可算是逮到了机会,立刻道:“行了,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姝言听了也是心里不顺。你先下去吧,这药本王来喂。”
“你?”巧丫立刻止住哭,看着谢行渊,一脸嫌弃。
谢行渊不满:“你这是什么眼神?”
一旁,何医女看得直想笑:“王爷今日怎么跟个刺猬似的,逮谁刺谁?”
谢行渊深吸一口气,没错,他今天就是气儿不顺。
见着冯国昌,他想一刀宰了这个老小子!
可是为了大局,他不能!
正是因为不能,他心里才格外气恼,格外暴躁。
他心爱的女人被人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能做的却极其有限。
这怎能让他不懊恼啊?
何医女看出一些苗头儿来,朝着巧丫招了招手,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二人走后,谢行渊把门关上,亲手端起药碗,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崔姝言喝药。
“你在气恼什么?”
谢行渊没有回答。
直到药碗见了底,他递给崔姝言一枚蜜饯,这才开口说道:“气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即刻手刃害你的人。”
崔姝言万分惊愕:“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们设下计策在先,咱们应对在后,在这件事上,咱们原本就失了先机。还有,直接杀人固然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是了。但,复杂的是,杀人只是杀死一个人而已。如果不能连同他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杀人除了泄愤,就没有任何意义。”
“嗯。”谢行渊应了一声,眼底落寞,“我能凑近,抱你一下吗?”
“好。”
因为身上的伤势,崔姝言依旧是趴着的。
谢行渊凑近,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也只有在听到耳侧传来她清晰的心跳声的时候,谢行渊的心才渐渐安定。
直到在这规律的心跳声中,沉沉睡去。
这时候,何医女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让他睡会儿吧。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一直都没睡,不眠不休地守着。”
“王爷他、人很好。”崔姝言看着熟睡的谢行渊,心底十分复杂。
“姝言,不要错过他。”
“师姐,你、你胡说什么呢?”说着,崔姝言慌乱地看向别处,不敢和何医女对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与他相识数年,从来没见他这样过。他心里真的有你,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心里也有他。”
崔姝言没有否认什么,只叹了口气:“我与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这前面的路还没有去走,你就知道不可能了?这天下间的路,总要亲自走一走,探一探,才知道这路能不能走通。在没有真正得知这条路的全貌的时候,不要总觉得这条路上不是有蛇虫鼠蚁就是有豺狼虎豹,那样的话,你连前行的勇气都不会有。”
“这不是普通的困难,我与他之间”
“崔姝言,你已经和离了。和离后,你可以嫁给任何人。”
“可他曾经,毕竟是我的”
“你也说了,是曾经。不要让曾经发生的事情,影响你现在的决定。你要明白,每一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听着何医女的话,崔姝言沉默下来。
这一步,她真的该去走吗?
这一刻,她的心里没有答案。
这时候,睡梦中的谢行渊突然皱了皱眉,低吼道:“姝言!”
似乎在梦里,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