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一来就是日,自然不会同房。
可月事前后,是最不容易受孕的。
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还只是崔姝言的判断。
她是不能把这些事情直接告诉何家人的。
因为他们已经失望了太久,而且,他们与她的关系也不亲厚,她突然去说这些话,未免太不可信。
现在唯一的法子,还得求助于谢行渊。
听崔姝言说完,谢行渊有点不解:“调换何家三子回家的日子,有这个必要吗?”
他没说的是,这些年他和何家的关系很微妙。
何家虽然没有为家中无后的事情指责过他,可他到底是心存愧疚。
可偏偏,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原本,他和何尚书一见如故,是难得的忘年交。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二人现在就是相错而过,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不敢有。
若是他插手何家的事情,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
“调换日子之后,或许会解了何家无后的困局。”
谢行渊眉心一皱,继而否定道:“这绝无可能!”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于是,崔姝言把从刘大夫那里听来的理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行渊,并且结合何家三子回家的日子,一一做了解释。
听完,谢行渊陷入沉默。
崔姝言怕他不信,脱口而出:“你我那日,是我来了月事后的第六日。你我只有过那一次,一次便受孕,足以说明日子这个说法是靠得住的。既然靠得住,不试试怎么行?”
说完,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之后,崔姝言的脸立刻就红了。
谢行渊面色稍缓:“你可知如果你破解了何家无子的困局,接下来等着你的,会是什么?”
“总不会是何家的感恩戴德吧?”
“是来自于幕后之人的算计。幕后之人苦心设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局,若是被你破解,坏了她日后的打算。你猜,她会不会善罢甘休?”
“自然不会。”
那人筹谋了这么久,偏偏被她这么一个小人物给破解了,只怕会恨不得杀死她。
恐惧,在这一刻席卷了崔姝言的全身。
她怕。
她怎能不怕呢?
她还没有生下她的泽儿,她怕得很。
“别怕,我在。”
耳畔,传来谢行渊低沉的嗓音。
这给了崔姝言极大的安全感。
她抬头,看向谢行渊,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何家的事情,我出面去做。你不必插手。”谢行渊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个很小的事情。
然而,如果是他出面去做这件事,那么,幕后之人所有的怨恨就会集中在谢行渊一人身上。
谢行渊虽然位高权重,可幕后之人无疑是贤贵妃。
权臣对上贵妃,可谓是毫无胜算。
尤其,还是盛宠不衰的贵妃。
更为难缠的是,贤贵妃膝下有六皇子,且已经十五岁。
如今太子之位未定,来日这位六皇子有什么造化,还说不好。
总之,谢行渊在这个时候出面做这件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这些,崔姝言忧心不已。
这件事,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不,就什么都不做吧。”说着,崔姝言萌生退意。
可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这一刻,她想到了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何夫人,以及何府众人脸上流露出的死寂。
她不忍。
更不忍谢行渊一生都要背上克妻的名声。
他这样的人,不该被这样的名声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