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哥哥任职以后,少不了要和同僚有所来往,如此一来,这府邸就不能太过寒酸。
转了一圈之后,崔姝言心里就有数了,打算出门去看看苗木,先种一些这个时节能种的。
怎料,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崔尚晋这个碍眼的。
守门的人不许崔尚晋进去,他就守在府外,寸步不离。
见崔姝言的马车过来,立刻就凑了过来,掀开马车帘子说道:“姝言,你不可这般任性。”
“敢问崔大人,我哪里任性了?”
“与谢家和离,就是任性!谢家那是多好的姻缘啊,谢家大房背靠谢王爷,日后怎么都是不会差的。你是脑子进了水才会选择和离。”
崔姝言面露嘲讽:“崔大人若真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大可以把崔明珠再养几年,让她嫁过去。”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听说了,谢家有意和廖家结亲,谢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和你和离,分明是为了给廖家那位小姐腾地方。你也就是傻,不知道给自己争一争。这下子成了和离妇,我都觉得老脸无光!”
“崔大人这话可就奇怪了。莫非你忘了,我早已和你断绝关系。”
“瞎说!父母血亲,这是说断就能断的吗?姝言,你不可这般任性。凡事不能只看一时,得往后看。不然,那才是后患无穷。”
“敢问崔大人,你当时另娶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患无穷这四个字?”
听闻此言,崔尚晋恼羞成怒:“崔姝言,你非得让我把难听的话说出来,是不是?”
“有什么难听话,崔大人只管说。”
崔尚晋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崔姝言的肚子上:“你这肚子里怀的,不是谢绍航的种吧?你做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还怎么敢这般理直气壮地同我讲话?我若是你,合该一头撞死才是!”
啪!
崔姝言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崔尚晋的脸上!
崔尚晋恼羞成怒,甩手打向崔姝言!
当真是倒反天罡!
做女儿的,居然打了老子一个耳光!
这一刻,崔尚晋怒不可遏,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只是,他的手刚向前伸了一下,就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定睛一瞧,好家伙,手腕上多了一点青,却极疼。
这个瞬间,疼得他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崔姝言茫然地看向坐在马车另一侧的石榴。
石榴摇摇头。
她自然不会让崔尚晋伤着崔姝言,只是,她还没出手。
出手的,另有其人。
瞬间,石榴警惕地看向周围。
与此同时,崔尚晋也在查看是谁伤了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谁?是谁伤了老子?是哪个啊?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崔尚晋膝盖一弯,已经跪了下去。
来的,是谢行渊。
他一身黑色王服,威严天成,一张脸冷得几乎能滴水:“崔大人当真是好大的脾气,竟要当街掌掴自己的女儿。”
想到谢行渊这个人一向刚正,遇到不平事向来是要插手的,再加上崔姝言和离,无疑是折损了谢家的颜面,崔尚晋料定谢行渊这会儿过来,是要找崔姝言的麻烦。
于是,他双手按在地上,立刻道:“启禀王爷,小女顽劣,做下不可饶恕之事。下官身为父亲,想要劝她迷途知返,谁知一言不合,她竟打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耳光。”
说着,崔尚晋微微带着哭腔,还拿袖子擦了擦眼睛,简直是把一个用心良苦的父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行渊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崔姝言,随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女儿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