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谢大夫人的眼睛。
谢良从未这么呵护过她,从未!
直到二人已经走了很久,她才在荣嬷嬷的呼唤下缓过神来。
转瞬,她看到崔姝言,脸色顿时就冷在了那里:“你怎么还在?”
崔姝言没答她的话:“母亲,我若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谢大夫人皱眉,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现在,那位沈姨娘已经有了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公爹是一定不会弃她不顾的。所以,不管您怎么闹,公爹的心思不会改变。您若是闹得狠了,他再将人接出府去养在外面,到头来,丢脸的还是您。”
“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母亲想想看,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您的顾及太多,而公爹为情所困,这会儿因着您的反对,正是上头的时候,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比如您最重视的儿女,我说句难听的。瞧他那个势头,是不在意的。可这,恰恰是您在意的。”
“继续说下去。”
“您若是再这么闹下去,伤的是夫君和春雅的脸面。夫君榜上无名,心里正是憋屈的时候,原本就不怎么愿意出门,若是这件事再闹开,只怕他就更不愿意出门了。这个年龄的人,不出门交际,一味地窝在家里,很显然不合适。再说春雅”
说着,崔姝言停顿片刻,喝了口茶:“春雅已经和程小侯爷定了亲事。若是府里的事儿传出去,损的是春雅的脸面。如今她尚未成婚,若是成婚之前先损了脸面,她嫁入侯府之后,反倒是不好立威。如此一来,她日后在侯府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听完这话,谢大夫人的脸色阴森了不少:“沈星暖给你多少银子,竟然让你从中替她谋划!”
“母亲这话可就误会我了。我虽然不喜欢您,可我更不喜欢沈姨娘,她那副柔柔弱弱的强调,和林馨柔如出一辙,更是惹我讨厌。而且,依我看,您根本用不着跟她斗。”
“为何?”
“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有什么好斗的?您是主母,她是妾,您若是斗赢了,会得一个善妒、不容妾室的恶名。您若是斗输了,反倒是让人说一个主母,竟然斗不过区区一个妾室。这话,可就更难听了。”
谢大夫人皱了皱眉:“你接着说。”
“再说了,沈星暖的指望无非是谢绍航和她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她这两个指望日后如何尚未可知,可是再看您,夫君今年虽然落榜,可到底是文名在外,几年之后再下场,定能一举高中。而春雅得以嫁入侯府,日后更是贵不可言。您的一双儿女已然如此优秀。反观沈姨娘,儿子如何尚不可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拿什么跟您斗?”
这话,倒是让谢大夫人舒心不少。
转瞬,她脸色一变,凌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寻:“你今日瞧着,似乎比往日里聪明了不少。”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崔姝言往日里是在藏拙。
崔姝言笑了笑:“自然,我也要为我腹中的孩子考虑。这孩子日后有一个成器的爹,又有一个未来能做侯府主母的姑姑,我只有替他高兴的份儿。”
听完,谢大夫人脸色一暗,眼神在崔姝言的肚子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你这么劝我,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