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大齐的官场,不至于混沌成你说的那个样子。”
“你懂什么?越是看着干净的时候,往往越肮脏。为父在这官场里混了十几年,难道还没有你一个毛头小子通透不成?”
洛瑾瑜白了他一眼:“敢问如此通透的崔大人,如今可曾官拜丞相?”
“你”崔尚晋一时语结,“总之,听我的没有错。我走的路,可比你走过的路多多了。”
“那倒是。抛妻弃子的路,你一直都走的很顺畅。”
“孽障!为父还能害你不成?你怎的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
“为父?崔大人是有多厚的脸皮,居然说得出这两个字?做父亲的,无视儿女的生死,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说完,洛瑾瑜拂袖而去!
崔尚晋急了:“瑾瑜,你不为你自己想,就不为姝言想想吗?”
听到崔姝言的名字,洛瑾瑜立刻转过身来:“姝言怎么了?”
崔尚晋看了看左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洛瑾瑜将信将疑,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个僻静无人处,崔尚晋才看着洛瑾瑜,痛心疾首道:“儿啊,当年你母亲去了之后,我愧疚万分,立刻就派人去找你。谁知,竟是找不到!”
洛瑾瑜直接拆台:“别装了。你是见自己生不出儿子,才去找的。”
“这是谁乱嚼的舌根!没有的事,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因为瞒着高氏,不曾叫她知晓罢了。这件事,我一直做的很隐秘。”
洛瑾瑜直接撕烂他的伪装:“我和舅舅一直住在洛家村,住了十年之久,倒是不曾见过崔大人派去的人。”
“莫不是我送去的人不够尽心?”崔尚晋自言自语道。
洛瑾瑜看了他一眼,懒得同他周旋,只说道:“若是你想说这些,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我只问你,姝言怎么了?”
“她有孕了。”
洛瑾瑜皱眉:“怎么没听她提起?”
“她自是不曾提起的。她有孕的事情,就连谢家的人都不知道。”
这话,洛瑾瑜就不信了:“谢家的人不知道,你却知道?”
他并不以为,崔姝言会把这样的事情单独告诉崔尚晋。
崔尚晋没有这个资格。
“这事儿不是姝言说的,是我看出来的。我府上的那些个小妾怀了那么多个孩子,有孕的妇人什么样,我一清二楚!姝言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有孕了。”说着,崔尚晋继续分析,“身怀有孕,却不告诉谢家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洛瑾瑜皱了皱眉。
和妹妹接触的时候,他总觉得妹妹像是有心事似的。
可问她,她又不说。
“只有一个可能,她怀的,不是谢绍航的种儿。”崔尚晋突然凑过来,在洛瑾瑜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洛瑾瑜吓了一跳,忙捂住崔尚晋的嘴,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你怎可如此诋毁姝言?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女儿。”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所以,我才把你叫到这里来说。你想啊,谢行渊那是什么人物。他这个人的眼睛里向来是揉不得沙子的,这妇人怀孕跟文人怀才是一样的,遮都遮不住。再过一两个月,这肚子可就遮不住了。到那个时候,你想想,姝言该怎么办?”
“你闭嘴吧!”洛瑾瑜不耐烦道。
他本能地觉得崔尚晋这是在扯谎,却又怕这件事真的。
如此一想,洛瑾瑜坐立难安,去跟翰林院的人告了假,大步往谢府而去。
听闻哥哥来了,崔姝言欢喜不已,却又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