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馨柔。
此刻,她脸上的红肿还没消去,双眼也红得厉害,头发更是有些凌乱,就这么贸贸然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住抬着谢绍航的担架。
“柔儿,你怎么了?”谢绍航强忍痛意,问道。
一旁,谢大夫人已经气得瞪圆了眼睛。
原本,崔姝言还在担心谢大夫人会因为谢绍航伤势加重而迁怒于她,想着该想个什么说辞来推脱,现在看到林馨柔出来,她顿时就不担心了。
此刻,面对谢绍航的疑问,林馨柔一脸悲戚:“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可知道,刚才我哥哥已经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这一回,他不但要承受打人的罪名,还要承担欺瞒你的罪名。这双重罪名叠加下去,他怎么受得住啊?”
要知道,她哥哥只是一介白身,这次无人撑腰,他会躲不过去的。
听林馨柔说完,谢绍航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瞬间,林馨柔通红的眼睛里涌出希望的光,她走到谢绍航的担架前,蹲下身去,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绍航哥哥,你现在赶紧再去一趟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寺卿,是你弄错了,我哥哥并没有欺瞒你,好不好?”
说着,林馨柔热切地看着谢绍航,满心以为谢绍航会答应她的要求。
谢绍航冷笑一声:“林馨柔,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这就是你的在乎?”
“绍航哥哥,你不懂。你家里有叔祖父在,大理寺的人自然会对你网开一面,最不济,你也能保住这条命。可我哥哥不同,他就是一介商户之子,若无人庇护,他进了大理寺监牢,会死的啊。”
“你哥哥既是商户之子,就该循规蹈矩,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要犯错,而不是借着酒劲儿,将人家一个官员之子打成傻子。现如今他既然犯了这个错,就该承担这个罪名。”
林馨柔的眼底写满震惊:“绍航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帮我是不是?”
“不是不愿意,是帮不了。”谢绍航忍着疼,咬着牙说道。
“怎么就帮不了?你只需要去一趟大理寺,去说一句话而已,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谢绍航没说话,只是盯着林馨柔,盯着盯着,他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哪怕笑的时候会牵动背上的伤口,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就那么笑着,神情之中似乎还有一丝癫狂的意味。
笑完之后,谢绍航冷声道:“来人,送林姨娘回她的金玉院。”
跟在林馨柔身后的,是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丫鬟,此刻没有林馨柔的命令,她们只是上前劝林馨柔不要伤心,并不带她回去。
见状,一直没开口的谢大夫人朝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把林馨柔往府里拽。
林馨柔拼命挣扎,哀求谢绍航:“绍航哥哥,你救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啊。”
谢绍航沉着脸,不为所动。
“绍航哥哥,你说过的。你说过永远都不会让我伤心的,这事儿你得管啊”
很快,林馨柔就被堵住嘴,拖进去了。
谢大夫人这才命人把谢绍航抬进去。
这回,把谢绍航抬进了他自己的院子,听枫院。
只不过,自打林馨柔进门,他就一直在林馨柔那里住,已经许久没回听枫院住了。
把谢绍航抬在床上放好之后,谢绍航已经昏死过去。
府医再次被叫进来,给谢绍航上药。
之前,因为谢绍航不在这里居住,这房间里连个冰盆都没有,一应的生活用品也没有,都需要重新张罗。
一时间,谢大夫人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崔姝言上前,井井有条道:“母亲,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冰盆,还有夫君的一应物品,我也已经吩咐人去林姨娘的院子拿。他日常看的书,我也让书童去整理了,待整理好之后,一并带过来。”
谢大夫人顿时觉得舒心了不少,拉着崔姝言的手说道:“姝言,还是你稳妥。”
“母亲,您太客气了。照顾夫君,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去林馨柔院子里拿东西的下人回来了,禀报道:“夫人、少夫人,奴才去拿少爷的东西,林姨娘不让,还纵容院里的丫鬟抓伤我们。”
说着,去的几个下人都露出了自己被抓伤的手。
还有脸上,也被抓出不少血痕。
这会儿谢绍航还没醒过来,谢大夫人原本就是万分焦灼的时候,此时更是恼怒不已:“反了!真是反了!绍航当真是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姝言,你这就去一趟金玉院,就说我说的,把林馨柔自己带来的丫鬟全部遣回林家!之后按照府中的规矩,她一个贱妾,给她配一个丫鬟即可!”
“母亲息怒,儿媳这就去。”
说完,崔姝言带着碧玉,连同刚才被打回来的几个下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金玉院。
只是,崔姝言刚到金玉院外院门口,就被拦下了。
拦下她的,是林馨柔从林家带来的两个婆子,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
见崔姝言过来,其中一个婆子立刻把袖子挽高,下巴高高扬起,满脸的倨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