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崔姝言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因为踏进书房的门之后,她心里就大呼精彩。
这会儿,书房里早已乱成一团。
谢绍航的桌案上面空空如也,书、砚台、宣纸掉了一地,桌面上还有些不明液体。
一旁的椅背上红艳艳的一团,不是林馨柔的鸳鸯肚兜还能是啥?
这会儿,谢大夫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林馨柔和谢绍航都跪在地上。
谢绍航这会儿连外衣都没穿,不过,谢大夫人没对他动手,他还好模好样的。
林馨柔看起来就比较惨了,一张脸肿成了原先的两倍大,面色发红,看着有点吓人。
她最先看到谢行渊等人进来,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奈何谢大夫人不知,此刻到底是在气头上,抡圆了胳膊,扬手朝着林馨柔的脸又是一巴掌:“你个贱人,还敢瞪眼!今天老娘非打服你不可!”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急的,林馨柔呜呜直哭。
不巧的是,这时候,谢绍航发现谢行渊过来了。
他惊得浑身一僵:“叔、叔祖父!”
一听这个,谢大夫人立刻回身,一看谢行渊面目阴森地站在那里,顿时吓得三魂少了六魄,双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地:“叔父,您、您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谢行渊冷哼一声:“那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
谢大夫人心里没底,忙朝着谢良看了一眼,奈何谢良微微摇头,他也不知情。
权衡之下,谢大夫人立刻说道:“叔父,这事儿虽然是荒唐了些。可绍航毕竟还年轻,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一时忍不住也是有的。”
一听谢大夫人这是打算避重就轻,谢行渊冷哼一声:“因为年轻,便可以顶着本王的名头去大理寺为嫌犯脱罪?若是如你所说,本王这个位置,要不要换成你儿子谢绍航来坐啊?”
瞬间,谢大夫人如遭雷击。
她没想到,之前谢绍航做的事情竟然被谢行渊知道了。
这可就糟了。
谢行渊这个人素来是个不近人情的,历来喜欢秉公办事。
之前的时候,她不知谢行渊的底细,又觉得他年轻,好哄骗,再加上受了至亲的委托,想要请谢行渊网开一面。
谁知,竟是白白惹来谢行渊一顿斥骂,甚至,还让她接连在祠堂跪了整整一个月!
现在,谢绍航所做的事情东窗事发,只怕谢行渊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到这儿,谢大夫人扬手指向林馨柔,痛声道:“叔父,千错万错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她刁蛮任性,哄得绍航也跟着糊涂了,以至于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
谢行渊并不理会谢大夫人,只看向穿着中衣跪在地上的谢绍航,问道:“你自己说,此事是你的本意,还是受人蛊惑?”
谢绍航眼眶微红,看向此刻已经惨不忍睹的林馨柔,咬了咬牙,道:“叔祖父,此事,是孙儿一时糊涂,只想着解决这件事,没想到用错了方法。”
他到底,没把所有的黑锅丢给林馨柔。
他是在意她的。
听谢绍航这样说,林馨柔如释重负。
然而,谢大夫人的脸色却跟着沉了下去。
谢行渊神色冷漠:“你能承担这件事,还算是有些胆气。今日,严御史已经将你的所作所为在早朝上说了出来,惹得本王也跟着丢脸,落了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平白被罚了六个月的俸禄不说,还要被他人耻笑。谢绍航,你只管说,此事,该如何罚你?”
谢绍航咬咬牙,深深地跪了下去:“但凭叔祖父惩罚。”
他话音刚落,谢大夫人立刻道:“叔父,不可啊!再有一个月,绍航就该科举了。这是事关他一辈子的大事,您不能在这个时候罚他啊!若是罚的重了,只怕他这辈子就毁了!”
说着,谢大夫人连连朝着谢行渊磕头。
不过几下,她的额头就磕出血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
然而,谢行渊并不看她,只冷声吩咐道:“来人,杖责二十!”
谢大夫人慌了:“叔父,不可啊。绍航纵然习武,可他体质不好,只学了个皮毛。这二十杖,他受不住的。”
“若是不动家法,本王就只能公事公办,把谢绍航交给大理寺的人去处置了。顶着本王的名义,假传本王的命令是个什么后果,想必一顿流放是少不了的。”
若是被判了流放,这辈子也就和科举无缘了。
谢大夫人慌了神:“叔父,不可公事公办,不可啊。”
“这不可,那不可。谢大夫人,这谢府的家,让给你来当,如何?”
说完,谢行渊压根儿就不管谢大夫人说什么,直接让自己的人动手,立刻就把谢绍航架了出去。
他原本,也不是和谢大夫人在商量,能由着她讨价还价?
行杖刑直接就在外面,长凳很快摆好,谢绍航立刻被按上去。
只一杖,谢绍航就疼的浑身痉挛。
到第五杖的时候,谢绍航的背后已经皮开肉绽,连惨叫声都弱了许多。
谢大夫人连连告饶:“叔父,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绍航会没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