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立刻后退一步,恭敬道:“叔祖父。”
“嗯。”应了一声之后,谢行渊冷眼看向站在崔姝言身后支着耳朵的碧玉,斥道,“主子说话,谁许你在这里偷听的?”
碧玉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声告饶。
“滚!”
一个字,吓得碧玉连滚带爬地到了后面去。
崔姝言微微皱眉,不知道谢行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不开口说话,她就低着头,沉默不言。
最终,还是谢行渊开了口:“近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回叔祖父的话,没有。”
一句话,把谢行渊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他“哦”了一声,走了。
拐过另一个拐角,看到等在那里的文先生,顿时皱了眉:“笑什么?显得你嘴大,还是显得你牙白?”
文先生万分委屈:“王爷,属下没笑。”
他真的没笑。
谢行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难道,是本王眼瞎?”
“不,您不瞎。是我、确实笑了。”文先生低着头,面无表情道。
不就是屈打成招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谢行渊一甩袖子:“她明明有麻烦,为何不来找本王帮忙?”
文先生偷偷看了谢行渊一眼,小心翼翼道:“我的王爷哎,人家为何要找你帮忙?”
“她与本王”后面的话,谢行渊没说,但是,二人都懂。
“王爷,您想想看,从辈分上,您是她的叔祖父,又是不近人情的那种想听实话就把拳头收回去!”
谢行渊默默把攥紧的拳头收回去,背在身后。
文先生这才接着说道:“碍于您的威严,她只怕是不敢多说。再一种可能就是,她最初来找您,您否认了。所以,她现在不指望您了。怎么,您现在不怀疑她对您别有用心了?”
“若是别有用心,她该趁着这两次机会接近本王才是。可是,并没有。”
说着,谢行渊有点懊恼。
早知道,那时候就不否认了。
他背上现在还疼着呢。
这时候,文先生凑过来,锐利的眸光扫视着谢行渊:“王爷这是对崔氏上心了?”
“没有。”谢行渊冷脸道。
文先生笑了笑,没说话。
他最近也有点看不清自家王爷这刁钻的行事手段了。
谢行渊瞪了他一眼:“后续的事情处理一下,别让人发现她找了严御史。”
“那严御史那边”
“不用理会。”
“不理会的话,严御史只怕会闹到早朝上去。”
“那就、让他闹。”说着,谢行渊的唇角,微微弯起。
文先生微微摇头,真是疯了啊。
明日的早朝,怕是会很精彩。
另一边,偶遇谢行渊之后,崔姝言就打算利用一下。
于是,她没有回自己房里,径直去了谢大夫人的院子。
一见面,崔姝言就表现出慌乱的样子:“母亲,我心里慌张,想与您说会儿话。”
“怎的了这是?”
崔姝言抚着心口,仿佛心有余悸的样子:“母亲,我刚刚回来,遇到叔祖父了。”
她碰到谢行渊的时候,碧玉跟着,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
既然瞒不过去,就得好好利用一下。
“碰到你叔祖父,何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不知为何,叔祖父的表情有些不好,还问起林姨娘最近是否安分。”
谢大夫人顿时多看了崔姝言一眼,只当她这是借着谢行渊的名头争风吃醋,想要压林馨柔一头。
心里虽然如此想,谢大夫人嘴上却说道:“以你叔祖父的身份,怎会问起林氏?”
“儿媳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林家那边出了什么事呢?不然,叔祖父没理由过问这些的。”
“好,此事我记下了。姝言,多谢你来告诉我。”
“母亲客气了。我与夫君夫妻一体,事关夫君,我自然是要多想一些的。”
说完了该说的,崔姝言告辞离开。
该做的铺垫已经做了,就看明日如何了。
崔姝言走后,谢大夫人立刻让身边的人去查。
待查到谢绍航以谢行渊的名义压制了林家的事,谢大夫人怒不可遏,直接让人把在书房读书的谢绍航叫了过来。
“绍航,你怎能如此糊涂啊?”谢大夫人拍着桌子,痛心疾首。
“母亲如此动怒,不知所为何事?”
“哼!”谢大夫人冷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妄想瞒着我?借你叔祖父的名义去压制林家的事情,你怎么敢?”
见事情藏不住了,谢绍航上前一步,温声劝道:“母亲,这事儿并不大。那人家里只是个六品官,很好拿捏。大理寺那边又不至于拿这等小事去问叔祖父,不会出问题的。”
说着,谢绍航殷勤地为谢大夫人捏着肩膀。
谢大夫人的怒气稍稍消减了一些:“可崔姝言说,你叔祖父问起了林氏的事,也不知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谢绍航神色一暗:“母亲,叔祖父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