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崔姝言大力推开面前的文先生,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行渊跟前,直接撕开他的衣领。
只可惜,她才撕开一点点,手腕就被谢行渊牢牢钳制住。
这一刻,他俊美的面容森寒如冰,语气更是骇人:“崔氏,你这是找死!”
崔姝言想要挣脱谢行渊的桎梏,却根本不能。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可就在这时候,崔姝言看到谢行渊裸露的心口上,有一抹殷红的痕迹。
那痕迹朝着下方延伸,看起来很长的样子。
“这痕迹”
然而,还不等她看清楚,谢行渊已经将她推开,拢好衣服,面目冷峻:“来人,给老大媳妇传话,让她好好管教这儿媳妇!”
说完,崔姝言直接被文先生拉了下去。
文先生再回来的时候,面色沉冷:“王爷,这崔氏,不能留了。”
“先不急。”
“不急?”文先生迷惑了。
要知道自家主子一向是个杀伐决断从不手软的人,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侯爷公卿,碍了他的眼,也是照杀不误。
尤其是这崔氏着实是放肆,来这里说了那么多话还就罢了,居然还上手去扒主子的衣服,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儿,文先生心头一动:“王爷,莫非崔氏就是昨晚的女子?等等,王爷,您的脸怎么红了?”
“并没有,是你眼瞎。”
然而,文先生仔细又看了一下,的确发现谢行渊红了脸。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正色道:“王爷,属下瞧这崔氏,似乎有些古怪。”
“的确是有点古怪,不曾来过松鹤堂,却对这里分外熟悉。不曾学过医,却能看出本王是中了毒。再者,听闻这崔氏向来是个谨小慎微的,连谢绍航的贱妾欺负到了她的头上去,她也不敢还嘴。可今日却敢来扒本王的衣服”
说到这儿,谢行渊停顿了一下,心头突然跳得厉害。
想到刚才那双细嫩如葱白的手,他的心里不禁激荡了一下。
昨晚她的手亦是这般柔软地抵在他的心口,声音软软糯糯,婉转动听
想到这儿,谢行渊不禁回忆起昨晚那隐隐约约的感觉,美好,流畅,有着不可与外人道的乐趣。
偏偏这时候,文先生的脸凑到了他跟前来:“王爷,您意下如何?”
“什么?”谢行渊摸了一下鼻子掩饰尴尬。
“属下是问,该给崔氏选个什么死法。”
谢行渊皱眉:“本王已经说过,不急着动崔氏。”
“不动吗?”文先生挑了下眉。
不动崔氏,难道要让人知道您睡了自个儿的侄孙媳?
这要是传出去,该是多大的一桩丑闻啊。
二人相处多年,但凡是文先生一撅腚,谢行渊就知道他打算放什么屁,不禁瞪了他一眼:“本王说不动,便不动。”
“那、今晚把她掳来,送上您的榻?”文先生小心翼翼地试探。
反正睡都睡了,也不差这一回。
“滚!”谢行渊一脚踹过去,斥道,“我看你真是闲得发浪!你有这功夫,不妨查查本王昨晚为何会出现在崔氏的床上!”
说完,谢行渊的耳朵也跟着红了。
“查,这就查。”文先生尴尬地摸摸鼻子,溜了。
文先生溜到门口,又扒着门口说道:“王爷,其实,您给谢大夫人传话,是在善待崔氏。您该不会是真对崔氏动了心思吧”
话未说完,眼瞅着谢行渊手里的茶杯就要砸过来,文先生急忙闪开。
听着身后杯子撞在门框上然后碎裂的声音,文先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啧,这是被他说中了啊。
谢大夫人是个不能容人的,若是崔姝言从这里安然无恙地出去,反倒会让谢大夫人猜忌。
相反,若是传出崔姝言不被王爷所喜,谢大夫人反倒是不会为难她。
果然,崔姝言回房没多久,就迎来了谢大夫人的贴身嬷嬷,荣嬷嬷。
荣嬷嬷生得瘦小,可手上的功夫却厉害,深谙惩罚人的法子。
上辈子,明里暗里,她可没少被荣嬷嬷磋磨。
这回,荣嬷嬷却是笑着说道:“少夫人,夫人原本是没想罚您的。实在是王爷那边发了话,若是夫人什么都不做,反倒是惹王爷不喜。所以,您看”
“无妨。嬷嬷要如何责罚,只管来也就是了。”
“少夫人,瞧您说的,夫人的意思是,咱们做做样子也就是了,不必伤筋动骨。您只需要抄一篇了凡四训,供奉到祠堂去也就是了。”
这惩罚听着简单,可这了凡四训足足有一万一千多字,这还就算了,抄写的时候还必须万分小心。
要知道,这一万一千多字,但凡是有一个字写错了,全篇都要重新抄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一番抄写下来,即便是一次写成,最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对此,崔姝言并无异议。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松鹤堂,她实在是过于急躁了。
抄写东西也好,能让她静心。
一连两日,崔姝言都在做这件事,心绪也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