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运五在黎明时分抵达南郊的军用机场,前几天的一场雪使京城一片银装素裹,寒冷的北风中,几辆车已经在焦急的等候,不时有人跺跺脚,好不容易看到飞机安全着陆。
“老孔啊,这次算你运气好,再有下次,我让你自己和领导交待去。”
郝领导亲自来了,搓了搓手,今天是三十,城里全是喜气洋洋,可他却是倍受煎熬,本来昨天得知任务胜利完成还挺兴奋,可一听是朱雪峰出马,立刻火冒三丈,这是在领导前面挂了号的人,一再嘱咐,不让弄到他的队伍里来,这个老孔,这要是出了事,简直不可想象,好在回来了。
“小黄,还好吧,受委屈了。”
老孔也是理亏,没办法,看到小黄手捧着个骨灰盒下了飞机,赶紧摆脱了郝领导,迎了过去。
“领导,是我的错,我把队长带回来了。”
小黄已经是满脸泪水,泣不成声,寒风一吹,小脸都冻的发僵,当时朱雪峰拿出焦学明的骨灰时,他就痛哭了很久。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朱雪峰同志呢。”
“他在后面,押着三个叛徒。”
小黄也不知道三个叛徒一直关在哪,登上返回的小船才发现三个失去知觉的叛徒,昏迷着被绑成粽子。
后面是四位脱离苦海的英雄,不出所料的裹上军大衣就被迅速带走,一起带走的还有九位牺牲战士的骨灰,这些骨灰都被朱雪峰找了回来,对岸对这些牺牲的都火化后正式存放,应该是看在同根同种的份上,只是没人看护,倒是很好找。
当朱雪峰和押运战士押着三位蒙着头的男子走下飞机,郝领导这才露出笑脸,一挥手,几位男子迅速接过押运任务,打开头罩确认。
“领导,是这三个!”
“带走,这小子这次立了奇功,娘的,也惹了麻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上面交待。”
说着又瞪了老孔一眼,真是头疼啊,这次可没法向上面隐瞒朱雪峰的事迹,虽然超额完成任务,可还是铁定要挨训。
老孔没答理他,只顾着给朱雪峰加上一件军大衣,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身后郝领导低着声音提醒。
“你也得跟着去!”
孔叔苦恼的回头,“领导,刚才还说下次啊,再说按规矩,这种事都是一把手汇报,我跟着去,也只是在外面等着召唤。”
“少废话,先一起听听小朱怎么说吧,这次居然弄回来活口,说不定领导一高兴,不批评你也不好说。”
郝领导一时间想了很多,明显有了主意,居然开起了玩笑。
“那我也不去,你才是第一负责人,我们只按你的命令行动,汇报得你来。”
老孔对要面对领导也是心里发怵,上次任务失败,回来后倒是作为现场负责人见过领导,没想到不仅没挨批评,还被勉励一番,表示他和同志们的委屈领导都知道,这次明显违背了领导的意见,给他个胆也不敢面对。
郝领导也不废话,拉着老孔上车,先得回去听听小朱和小黄的汇报。
机场没什么飞行任务,出了机场,路上的新形成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除完,一些群众正用简陋的工具,干得热火朝天,见到车队,乐呵呵的让到路旁,车队沿着XX机械厂的院墙向东,然后转头向北,朱雪峰隔着车窗看着后世经常出入的大门,守卫森严。
“瑞雪兆丰年,这场雪下得好啊,下三天了,今年这收成应该差不了。”
司机老黄在感慨,这连着几年少雨,日子很难,去年好了一点,可还没有根本好转。
朱雪峰只能苦笑,现在是二月,还有几个月,这里将是一片汪洋,谁能想得到,六十年代的岁月是真的艰难。
老孔和郝领导坐在前面的小车里,正在讨论。
“老孔,你说,明天就是初一,领导现在手头铁定是一堆报告,这事今天报上去合适吗?”
“合不合适我不管,那是第一责任人的事,我这也算完成了任务,现在该你操心。”
“让你先得意,我决定了,这是大事,我们今天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第一时间把详细情况报过去,你也得陪我去。”
“老郝啊,你说说,这么大的事,你一时半会能完全弄明白吗,再说今天晚上可是除夕,领导忙了一年,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和大姐过个除夕,你非要去捣乱不成。”
老孔还是不太敢去见领导,“要我说,先报事情结果,明天再报详细经过。”
郝领导掐灭了烟,打开窗户换气,任由寒风灌进车里,并不温暖的车厢一下子变得格外寒冷。
“你这打击报复太明显了点吧,先是拿烟熏,转头又拿北风灌,老郝,你是穿着军大衣,人家司机小陆可没穿,赶紧的关上。”
“老孔,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今天咱们问清楚,明天一大早去汇报具体情况,这是大事,领导可是提过要求,大事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
“就这么简单?”
朱雪峰回答的轻描淡写,就像去公园遛弯一样,怎么就击晕三人,塞进木箱,又怎么就救出五人,也塞进木箱,在船老大的帮忙下,混过了检查,然后在香江找到蛇头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