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梳了个头,按照昨夜宋妈妈说的,去小厨房打水洗漱。
洗漱完毕到了饭点,再去小厨房领早饭。
聂北尧去漠南的时候,遣散了府里众多下人,留了些在皇子府的老人跟随前往。
回京师后,这些丫鬟奴仆重新在王府分了职位。
因王府太大,人手稀缺,复买了三十个丫头在后院做洒扫,这才有点像样。
谢霜昨日在前院还觉得下人就零星几个,现往后院小厨房一站,见打水的领饭的有长长两条队。
估摸着是因为襄王府的后院没有正经女主人,所以大厨房压根没有开。后院里的丫鬟婆子以及仅有的两位侍妾都在这儿吃饭用水,倒是显得很闹热。
这样也好,多她一个也不惹眼。她低着头站进了队伍尾端。
另一头廊下,丫鬟流苏叫住锦绣:“锦绣姐姐,那是谁?什么来头?我怎么没见过?”
锦绣站住脚回头看,都不用指引,一眼便瞧见队伍后头那亭亭清瘦的身姿。
这女子实在出挑,随意往那一站,便能令人不由自主的朝她看去。
白净秀丽的面貌低垂着,乌发垂束在肩侧,愈发显出一股柔美。
“不过新买来的煮茶丫头,能是个什么东西?”锦绣鄙夷道,眉宇间团着一股妒意。
“煮茶丫头?我昨儿夜里听说后院里来了新人,不会就是她吧?”流苏挑眉。
锦绣皱眉,很是不耐。
“王爷都没给名分,算什么‘后院新人’?叫厨房的婆子不许给她好饭好菜,还有你,若敢讨好她,有你好看的!”
宋妈妈今儿要盘点库房,还要给后院的丫鬟选料子定冬衣,忙得很,不会有闲功夫管后院的事儿。
说完瞪了流苏一眼,趾高气昂的走了。
锦绣是王府前院的一等丫鬟,帮着宋妈妈管理下头的丫鬟婆子,或是一些采买工作,流苏是后院里的二等丫鬟,仗着锦绣没少在小丫鬟面前作威作福。
现下得了指令,咒了谢霜一句‘狐媚子’,转身去到灶上给婆子吹耳边风。
好容易排到谢霜,进到灶上,婆子直接盖上了大锅,丢下一句:“你来晚了,就剩下这一碗了。”
端出小碗放在灶台边,里头只有一张薄面饼,好歹是热的。
哪里没有了?分明是不想给。
这样欺下瞒上的事情,哪个府里都有,谢霜也不是头一回见。
面不改色瞧了那婆子一眼,端起碗便走。
流苏从门后走出,不屑的笑:“原来是个软柿子。”
回了桂苑,谢霜就着水把薄面饼吃了。
瞧见院子里桂花紧簇,便搬来凳子站上去采收。可怜这屋里没什么可用的,便脱了一件外袍铺在地上晒桂花。
宋妈妈安排锦绣给桂苑添置日常所需的东西,她打心眼里不愿意。
在漠南时,有人向王爷进献舞姬,王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挥手将其送给部下能将。
只有逢年过节,金氏林氏才会陪上一小会儿,除此之外王爷身边就再也没有旁的女子。
她跟随王爷多年,自然知晓王爷不是沉迷美色之人。
那个女人不过运气好,得了一夜恩宠。
今日抛开,明日能不能想起来还是一回事。
因此并没把谢霜放在眼里。
宋妈妈嘱咐的事她权当忘了,压根没进桂苑。
谢霜乐得清闲。
午时去领饭,灶上的婆子更过分,端出一碗冷硬的馍饼给她,角落里流苏和几个小丫头团在一起看笑话。
谢霜抬起眼眸静静地将众人扫视,将这些人的面貌名字一一记下,声都没做。
婆子心中不免发虚:“这丫头好强的定力,这般沉得住气。”
流苏翻白眼,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个新来的都在前殿侍夜了,却连个名分都没挣来:“你懂什么?那就是个草包美人。”
馍饼很硬,甚费牙口,谢霜只咬了两口就放弃了,随手放在桌上。
又在院子里捡了个树枝,在土皮上比划,照着自己走过的路线,把王府格局画出来小半。
不觉坐在树下石头上伏膝睡去,醒来头肩落满桂花。日移花影,已是半下午,院子里马上就快没有太阳了。
她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上懒怠,索性把晒着的桂花团拢,抱进屋内,自己去榻上睡。
这一觉就不知睡到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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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北尧昨夜出府刑审贼人,问出来东西后连夜去剿窝点,一夜未睡。
一去那伙人正撤离,追了大半个林子还是让人给跑了。
今日到戌时才回府,锦衣蒙尘,面色憔悴,锋利的剑眉倒竖,随时要发怒的模样,令人大气都不敢出。
宋妈妈赶来后殿伺候,吩咐丫鬟备热水沐浴。
聂北尧大马金刀的走进来,接过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又丢回去。
眼神不经意扫向屏风:“她人呢?”
“都依照姑娘的意愿,安置妥当了。”宋妈妈答。
“她没闹?”聂北尧挑眉,有些诧异。
“是,小雨姑娘是个聪明知礼的。”宋妈妈表情短暂的僵了一下,为谢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