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叶回到家,没找到媳妇就去了隔壁。
郁秀梅端着一碗漆黑的汤汁,满脸痛苦模样。
她不易有孕,特意找老中医帮自己调理身子,这一副药就是好几块钱。
真是又贵又难喝。
她只盼望着能有效果,早日怀上孩子。
郁母盯着药碗,叹了口气,“喝了小半个月也没效果,实在不行,娘陪你再去大医院看看。”
郁秀梅皱巴着脸,幽幽叹息,“老中医说要一连吃上三个月,哪里那么快见效果?”
郁母掰着指头数了又数,脸色变得凝重,“那可得花不少钱?实在不行你和女婿直说。没准你们多努努力,比吃药强。”
郁秀梅连连摇头,“那不行,他知道一定会和我离。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不能生育。我若是离婚,怎么孝顺你和爹?最起码也要找到有钱的下家,才能离婚。”
不是她花心,实在是柳怀叶这人太无趣儿。不知道哄自己开心,动不动就为他那妹妹和自己吵。
她真是受够了。
柳怀叶站在门口如遭雷击:郁秀梅不爱他。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好哄的傻子,失魂落魄的回家。
郁秀梅回来,见柳怀叶还在家里躺床上休息,就问:“他们都去地里干活,你怎么还不去?”
柳怀叶把眼睛一闭,背过身子生闷气。
郁秀梅耐着性子劝说,“你当选大队长,多的是人不服你。如今农忙,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快些去干活吧。”
柳怀叶一想到郁秀梅不爱他,只当自己是个免费劳力。
觉得干再多的活也没有盼头,从床上弹坐起来。
声音冷冽,“我是大队长,去晚些也没人说什么?倒是你啊,天天在家等吃等喝,从明儿起你下地去干活。”
既然郁秀梅不爱他,利用他,那他也不要傻傻对她好。
“啥?”郁秀梅惊呼,以为自己听错。
男人目光阴鸷,明显生了怒火。
郁秀梅知道他是真的生气,却又不知为何生气。
“是不是又有人跟你嚼舌根子?你别听她们瞎扯,她就是羡慕我们。”
柳怀叶盯着她的眉眼,感觉近一年来她得变化好大。
变得更白皙漂亮,变得让他陌生。
“你还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郁秀梅吗?”他鬼使神差的问出来。
郁秀梅浑身绷紧,一脸受伤,“怀叶哥,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你从前从不会这样看我,更不会凶我。为了柳玉枝,你几次三番冲我发火。”
她泪如决堤,哭的可凶,“是你变了,是你变了啊!”
柳怀叶有片刻的不忍,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从前两人两小无猜,如今她却有了秘密。
更扬言说不爱自己,甚至要去找别的男人。
“我就是个傻子!”
柳怀叶大笑,笑得憋红眼眶。
郁秀梅被他癫狂模样吓得瑟瑟发抖,慌乱的后退,“你……真是疯了。”
柳怀叶笑出眼泪,指着门外呕吼,“我是疯了!你滚,你滚出去!”
走吧,走吧,别逼自己说出离婚二字。
那么多年的感情,哪怕背叛,他一时间也放不下。
郁秀梅哭着跑出去,没一会儿郁母过来。
一进屋就开骂,“柳怀叶,你长本事了,还知道撵媳妇!你知不知道我闺女给你流了多少泪,吃了多少苦。”
那么苦的药,秀梅边喝边吐,受大罪了。
“不值得啊,你不值得秀梅为你的付出。”
郁母哭天抢地,把路过得青松娘都吸引进来了。
“哎吆,秀梅娘。咋还哭上了?”青松娘惊讶问道。
秀梅娘倒豆子般把事情一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家里偷懒,让一个女人去干活。”
“青松娘,你给评评理儿,你儿子都知道干活,柳怀叶倒学会偷懒了。”
青松娘脸色很不好看,“咱们是在说你女婿,你说我儿子干什么?”
“我儿子刚刚和翠花订婚,你可别到处胡乱嚷嚷把亲事给搅黄了。”
“翠花?”郁母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忍不住打听,“咱村没有翠花,她是哪个村的?”
郁母用袖子掩面,忍不住笑,就是不告诉她。
王来福进来找柳怀叶,“大热的天,我们都在抗旱,就你还躺在床上。赶紧给我去地里干活!”
柳怀叶黑着脸下床,随便抓起一件褂子披上就往外走。
到了院门口遇到郁秀梅,也没搭腔。
郁秀梅被男人无视,刚擦干的眼泪又开始上涌,“柳怀叶,这日子没法过了!”
郁母追着柳怀叶出来,生怕闺女再说出离婚的话惹怒柳怀叶,赶紧捂住她嘴巴。
郁秀梅望着柳怀叶的背影,双目圆睁,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似乎有话要说。
青松娘在一边看着,想起儿子即将结婚,那么多事等着就先回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柳玉枝出了月子。
恰逢沈云柏休假,沈玉娇出嫁,沈家众人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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