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莺儿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厌恶得很。
“姑娘何苦和他们多费口舌,不过是些没有良心的东西。都已经和离了,还要想着过来要银子,实在是厚颜无耻。”
顾皎皎挑眉,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整日对着账簿多无趣,你不是也吵闹着第一楼太过忙碌,时常肩膀酸痛吗?”
“眼下瞧了出的大戏,你倒又不乐意了。”
莺儿嘟着嘴,瞧不出半分喜色:“这样劳心费神还是不要来的好,倒不如在第一楼端盘子跑腿来得自在。”
顾皎皎收起笑意:“可是安阳侯府与小云南王联系密切,这其中利害不得不仔细些。”
莺儿轻叹一声:“也不知小云南王究竟是看中了孙三什么,真是叫人费解。”
“这话可不能叫旁人听见。炙手可热的小云南王,你也不怕被生吞活剥。”顾皎皎出声提醒,面上却没有惧色,“将这屋子好生收拾收拾,盘子筷子不必再留着了,晦气。”
顾皎皎勾唇一笑,眼神却无比冰冷。
莺儿顿时来了兴致:“是!姑娘只交给奴婢办吧!”
安阳侯府。
下了马车,孙老夫人便直奔着院子而去,可瞧着一路的萧瑟,心中的闷气又多结了一团。
刘氏跟在身后,口中不忘添油加醋:“母亲,这顾皎皎早前在府里的时候便是个不讲规矩的,如今回了她的商贾之地,倒是越发嚣张了。”
孙老夫人剜她一眼,不为所动:“你如今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方才在第一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半个字。”
刘氏一时语塞,面上一红拐回了自己院子。
章氏见老夫人心里存了气,也不自讨没趣,行了礼也回了住处。
主母的院子已经差人修缮了一遍,因着银子的问题也不是多仔细的工程。
屋内的陈设透着一股古朴,搬空的床榻只换了张金丝楠木的软塌。
孙老夫人赌气般坐在到贵妃榻上,将丫鬟端过来的参茶一饮而尽,久久不言。
宋嬷嬷在一旁神色担忧,轻声安抚:“老夫人,您若是心中有气不若全都使出来,可不能憋着伤了自个的身子啊?”
孙老夫人侧眸,不由得叹息一声:“与其说气,不若说恨。顾皎皎这个没眼力见的!协兆如今可是小云南王面前的红人,她也敢如此对待我!”
“小云南王那是何人?那可是在圣上面前都炙手可热的!将一个顾皎皎除掉还不似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宋嬷嬷一边拿起团扇扇风,一边出声附和:“老夫人说得是,既然她是个不惜命的,您又何必和她置气呢?保不齐何时就得罪了贵人在这京城销声匿迹了。”
这言如冬日里的暖风叫人心中畅快,堵在心中的闷气忽地四散而去,不见踪迹。
孙老夫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悄无声息间嘴角挂上了阴毒的笑意。
她侧过身,多了几分迫不及待:“协兆呢?可回府了?”
宋嬷嬷摇头:“三少爷为了离小云南王近些,府内修缮的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客栈的。”
“快些将协兆叫回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说着,孙老夫人起身走向梳妆台,摸索着最底层的夹层。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请!”
驿站。
“劳烦再通报一声吧,我是安阳侯府的孙协兆,与小云南王有要事相商。”
孙协兆在门外转了又转,这才瞧见一个巡逻的侍卫。
那人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壮实的身子挡住他的去路:“早些时候便说了王爷如今没有心思见客,您又何必在此苦等?”
孙协兆心中焦急,面上隐隐几分不悦:“我在小王爷面前是能说上话的,你若真的通报,不会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见小王爷一面。”
他只当是面前这侍卫做不好差事,耽搁了自己与小云南王相见,话语中多了几分责备。
侍卫面色不改,仍旧一副大公无私的严肃模样:“你不必在此处与我施压,小王爷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不要在此叨扰王爷宁静了。”
孙协兆不死心,还要据理力争,就见一席墨蓝色长衫的杜玉荣款步而来。
他好似瞧见了救命稻草般迎过去行礼:“见过杜大人,不知小王爷是否在屋内,属下有要事求见。”
杜玉荣面容柔和:“怕是小王爷眼下并无心思召你,还是寻个别的日子再来较为妥当。”
孙协兆终于死了心,就连杜玉荣都如此劝解,想必沈云祉如今当真没有心思见人。他心里安心下来,好在并非有意避而不见。
“敢问杜大人,小王爷是因着何事这般烦闷?”
杜玉荣轻笑一声,面上几分无奈:“小王爷与我对弈下棋,不料被我吃了两子,如此才心口郁结,不愿见人。”
“两子!”孙协兆惊愕一声,“如此看来这两日小王爷都不会见我了。”
沈云祉棋艺高超,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有如此赢面。
他不觉得是杜玉荣技艺更胜一筹,只能说明小云南王如今被更棘手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才会在对局时如此大意。
至于这个中是何缘由,孙协兆不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