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别院。
大汗淋漓的两人靠在床榻相互慰藉,徐青青趴在孙协兆的胸膛,小心缀泣。
男人本沉浸在舒爽之中,闻见声响当即坐直了身子,扶起身侧佳人双肩,心疼地望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
“怎么忽然哭了?难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徐青青梨花带雨,轻拭泪珠:“不疼,只是忽然想起你我两人的前路,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孙协兆顿时紧张起来:“青青,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还要与我诀别吗?”
他心底五味杂陈,若当真如此,那方才的甜言蜜语郎情妾意又算作什么?
难不成方才给的希望都是缓兵之计?
徐青青泪流不止,柔若无骨的扶在他的膝上,满是遗憾:“我只是忽然想起你与顾皎皎和离之事,觉得心里难受。”
孙协兆听得满头雾水,耐着性子柔声询问:“这话是何意?我与那低贱商女和离后便是自由之身了,如此我们两人之间便再无阻隔,如此不好吗?”
徐青青坐起身,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听闻那日她搬空了大半个安阳侯府,嫁妆也悉数带走了。没了那些银子,你还能风风光光的来王府娶亲吗?”
“父亲眼下正对你有所芥蒂,你若再不能拿出些像样的东西,怕是我们终是得落得形同陌路的境地。”
徐青青一边擦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
若是嫁进安阳侯府不能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她又何苦上赶着前去受苦。
原本她便是盯上了顾皎皎那份嫁妆,却不想一向懦弱的低贱上商女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事情做的如此不留后路。
孙协兆若有所思,心下觉得在理。若是安阳侯府拿不出诚意,怕是平王未必肯将青青嫁过来。
只是想起那破败的如同废弃的古宅一般的孙府,他就觉得头疼欲裂,面上无光。
他可就不信,离开了顾皎皎安阳侯府便寸步难行了!
“青青,你放心,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她将那些沾染了商气的低贱之物尽数拿走才好,这样我才能重新休憩侯府,都打造成你喜欢的模样。”
徐青青安心下来,擦去泪水露出笑意:“孙郎,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哦!”
两人见时辰还早,又腻歪了片刻。
直到门外的青儿出声提醒,孙协兆才手忙脚乱地理好了衣衫,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刚是碰到门栓,他忽然停住步子,犹豫片刻才将腰间的钱袋扯了下来,一把塞进徐青青的手里。
“青青,眼下我便只有这些银子,你且守着补贴油水,你在这别院时日已久,想是受了不少委屈,往后你我不能常常见面,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徐青青捧着沉甸甸地银子,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只得扑进怀中掩饰:“孙郎,你也要好生保重。”
语毕,不等孙协兆回应她便背过身去,单薄的背影轻轻颤抖:“时候不早了,你快些离开吧。再继续在此,难免会叫人找出破绽。”
孙协兆苦着脸,推门离去。
安阳侯府。
自从顾皎皎离开后,府中用度便一日不如一日。
每日上桌的膳食也少见荤腥,更别提稀罕之物。
孙老夫人拿起玉筷,望着桌上的翠绿实在提不起半分胃口:“厨房是如何当差的?怎地日日都是这些清淡之物,吃得老身都要走不动路了!”
膳厅伺候的丫鬟小厮应声跪下,垂着头不敢应答。
最后还是宋嬷嬷面露苦色,俯身回应:“老夫人,公中银子本就所剩无几,又得拨出些修缮府邸上下,还得发放下人们的月例。吃喝用度上难免委屈了些。”
桩桩件件都要使银子,孙老夫人心有怨恨也使不出性子,怒火钟少狠狠剜了章氏刘氏一眼。
真是两个蠢笨拖后腿的东西!
孙府出事这些日子也未见向娘家伸手帮衬,只知道窝在府里哀声连天,看着心烦。
章氏和刘氏一脸苦大仇深,饿得面容憔悴,提不起精神。
刘氏满目愤恨,理直气壮:“娘,都怪那个顾皎皎!若不是她不留情面,安阳侯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章氏也在一旁帮衬:“听说她名下产业可不少,借着咱们安阳侯府的气运狠狠捞了一笔。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倒是滋润了,叫母亲你此处受苦。”
两人的话激得孙老夫人摔了玉筷,浑身发抖:“倒是忘了这茬了。她用着安阳侯府的名号生财,却能心安理得地搬走了府里的稀罕物件,真是心思恶毒!”
“有我在京城一日,便不能叫他如此猖狂。是孙府的,必定得要回来!”
孙老夫人满脑子是顾皎皎借着和离涨了名气生财,若非安阳侯府名声在外,她必然掀不出如此水花。
这些意外之财,就得有她的一份。
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出去,身无分文的孙协兆只得先回府,想着先在公中拨些救急。
刚过午时,孙府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孙协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身边的随从上前叩门。若非实在没有银钱,他是不愿回来的。
听闻孙协兆回来,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