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平王府书房。
平王气得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掀翻在地,犹觉不解气,他又打砸了数个花瓶。
一旁伺候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能不停磕头:“王爷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林嬷嬷端着一盏茶进入书房,她对着地上的丫鬟淡声道:“你且出去吧,王爷这里我来伺候。”
丫鬟闻言如释重负:“是,林嬷嬷。”
说完,丫鬟连滚带爬离开。
林嬷嬷将茶盏轻轻放置在桌面上:“王爷,泡了您最爱的菊花茶,您且喝上一点消消火吧。”
平王回头看着她,眸色冰冷:“消气?你要本王如何消气?你可知晓现如今,本王已经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嬷嬷忙跪下告罪:“请王爷责罚,都怪老奴未将姑娘看好,这才酿出此等祸事!”
平王眯眼:“什么意思?是徐青青自己将她的身世散播出去的?”
“是得,王爷。”林嬷嬷点头:“京中有了谣言,奴婢便派人去查了,发现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青儿午后曾带着东西鬼鬼祟祟出了府,此后不多时,京中便有了传言。”
平王眸中戾气变深:“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怎会生出这样的蠢货!当初本王便不该猪油蒙心,将她带回王府!”
林嬷嬷闻言默了数秒,片刻后她道:“王爷,姑娘兴许也是心中着急,这才干了这等糊涂事,姑娘年幼,又是王爷唯一的血脉,您可千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啊。”
平王心中的怒火在林嬷嬷的劝说下消散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无法当做没有发生。
书房中寂静了片刻,平王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便听你的,给她一个机会,你且将现在外边的情况告知她,看她是何反应。”
“若是她还是这般伶不清,那她与本王便是没有父子缘分的,且从哪来便回哪儿去吧。”
林嬷嬷诧异,她没料到平王竟会是这样的想法,徐青青是个什么性子,她这段时日可谓是看了个清楚,因此心中基本可以笃定,若是徐青青知晓京中的流言蜚语,无高人指点的情况下,定然会昏招频出。
所以,王爷的意思便是下了决心要逐徐青青出府,可王府只有徐青青一个血脉……
林嬷嬷正想试着再劝说几句,平王却转过身不再看她,无奈,她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是,王爷,老奴这便去办。”
徐青青在院内焦急等待,远远瞧见林嬷嬷来了,她忙收起所有表情,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喝起茶来。
直到林嬷嬷走近,她才故作惊讶道:“嬷嬷,你怎么来了,可是王爷有何话吩咐?”
林嬷嬷看了眼她手中的冷茶,面无表情:“王爷没有要老奴带话给姑娘,只是如今京中流言蜚语颇多,鉴于流言与姑娘也有关,所以老奴自作主张来告知罢了。”
提到京中流言,徐青青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她别开眼眸不敢与林嬷嬷对视:“那便多谢嬷嬷好意了,正好我整日待在院中,对外边的事情确实都不甚了解。”
听着她拙劣的谎话,林嬷嬷面不改色,她简单将今日京中的流言说了一遍。
像是怕她听不明白,林嬷嬷又道:“也不知是谁人泄露了消息出去,如今京中有能人异士将姑娘您的身世调查得十分清楚,连您何时何地出生、做了何事都调查了个干净,您与安阳侯府三爷的情事也被抖落得一干二净,不少人开始怜悯起安阳侯府三夫人来。”
“不仅如此,连王爷都受了连累,如今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
徐青青闻言面色苍白,她忙道:“怎会?父……王爷怎会受牵连?不是说只是我的身世被调查了个清楚吗?”
若是父王因此事受了牵连,他定会派人调查此事,若是调查出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她的下场……
徐青青越想越害怕,一双眸子无意识的湿润了,她紧紧盯着林嬷嬷,等待她的下文。
徐青青本就生得闭月羞花,一双眼睛更是绝美,被她这般看着,纵使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林嬷嬷亦然。
“旁人是调查您的身世不假,可您到底是王爷的孩子,调查您的同时,自然也会将十数年前王爷与您母亲的情事挖出。”
徐青青这下更加慌了,她仿佛看见震怒的平王,心颤了颤:“嬷嬷,那可如何是好啊,王爷他会不会怪我连累了他?”
“若是与姑娘无关,那王爷自然不会迁怒。”林嬷嬷意味不明看着她:“姑娘为何会这般问?莫非姑娘您知道什么?”
“没有,我怎会知道。”徐青青赶忙否决。
林嬷嬷点头:“既如此,那老奴便先告退了,姑娘您且好生歇着吧。”
走至一半,她忽的回头与徐青青对视:“姑娘,多说多错,多做亦是多错,您从前可曾听过这句话?”
徐青青瞳孔缩了缩,林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晓了自己做的事情?
她勉强笑了笑:“未曾听过。”
林嬷嬷点头,转身离开。
徐青青回想起林嬷嬷那句话,只觉得坐立难安,她在屋内焦急踱步,心中无比慌乱。
以她这段时日对林嬷嬷的了解,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