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祉勾唇笑了笑:“协兆,看来你似乎略有耳疾,可要本王将从封底带来的大夫借你诊下病?”
孙协兆忙跪下:“不必麻烦小王爷,待今日之事终了,我自会去外寻大夫来瞧。”
顾皎皎看着面前一幕只觉得讽刺,方才在自己面前凶如罗刹的人,到了有权有势的人跟前,却如病猫一般,有权有势之人打他左脸,他还得笑盈盈将右脸凑上去。
沈云祉站起身,面上笑意慵懒:“协兆,你这是做什么?方才本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快些起来吧。”
“是,小王爷……都怪我方才未听清您说的话。”
孙协兆勾着腰站起身,趁人不注意时,稍稍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在外,旁人都以为他与小云南王是至交好友,小云南王平日里待他也算是和煦,但是他知道,小云南王此人并非表面上这般好相与,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腹黑又心狠的人……
是以,当顾皎皎提出让小云南王做证人时,他才会是那般反应,他也未曾料到,小云南王竟会愿意帮助顾皎皎。
见他还站在原地愣神,沈云祉有些不悦:“既如此,那便开始吧,莫要耽搁你我时间。”
“是,小王爷。”
因着沈云祉在,孙老夫人与章氏刘氏都不敢作妖,因此立字据的过程十分顺利。
沈云祉将字据拿在手中吹了吹,当墨迹干后,他将字据递给顾皎皎:“顾夫人,你的东西。”
“多谢王爷。”顾皎皎行礼道谢,她伸手去取,却怎么也无法从他手中将字据拿出。
她微微皱眉:“小王爷,可是这宣纸上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抹上了鱼鳔胶,是以有些粘手?”
顾皎皎的声音不大,在场众人却都能听清,闻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暗道她实在不识好歹。
小云南王好心帮了她,她却这般出言嘲讽,这下小云南王该发怒了,看她还怎么收场。
不少胆子小的闭上了眼,生怕看见什么血腥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意料中的事情并未发生,沈云祉面不改色松开手,颇为正经道:“顾夫人怎么知晓这宣纸上有鱼鳔胶,确实有些粘手。”
说着,他煞有其事般搓了搓大拇指与食指。
孙协兆几乎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得极大,怎么回事,小王爷在这贱妇面前竟脾气这般好?!
她都这般冒犯了,竟还能笑着揭过!
顾皎皎得到了想要的,心情愉悦,她将宣纸三两下折入怀中。
察觉到沈云祉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她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方才她因着心情烦躁,说话语气也不好。
想了数秒后,她客气道:“今日之事多谢小王爷,若是小王爷不嫌弃的话,改日第一楼一聚,粗茶淡饭聊表谢意。”
“可,那便等你将和离一事解决后吧。”沈云祉应到,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所有人都起身恭送小云南王,杜玉荣亦随沈云祉一同离开。
直到沈云祉的背影完全消失,顾皎皎才回过神来,他为什么会答应?她只不过随口提了提,客气客气罢了!
安阳侯府赏花宴一事闹得十分大,不过小半日功夫,宴席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便被添油加醋传遍京城,青青这个名字连三岁小儿都知晓了。
平王与平王妃出门时,更是被人追着问平王府何时多了一个小郡主,准备何时将小郡主介绍出来给人认识认识。
二人丢了好大的脸,都各自回房打砸了不少东西。
冬儿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王妃,您莫要气坏了身子,你还在喝中药调理呢,大夫特意嘱咐了不能动气。”
“你叫本王妃如何不动气?”
平王妃将手上的护甲直接折断,往日里慵懒妩媚的眸中皆是气恼。
冬儿也有些愤愤不平:“奴婢能理解王妃的心情,将那贱蹄子的身世瞒了这般久,如今竟从安阳侯府处传得人尽皆知。”
“真是同她那个贱妇娘一样,离了男人一日也过不了!”平王妃眸中满是嫌弃,徐青青的娘她是见过的,原是封地府中身份最卑贱的洗脚婢,胜在长了一副好容貌,是以才借着机会爬上了王爷的塌。
被她知晓后,平王随意将人给打发了,没料到那贱人是个有福气的,竟是有了身孕!
平王妃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尖声怒骂:“早知那贱人会生个孩子来给我添堵,当初我合该直接将她溺死!”
冬儿轻轻替平王妃抚背顺气:“王妃,反正她那贱人娘也死了,王爷如今也不待见她,不若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平王妃眼眸动了动,显然是对冬儿所说有些想法,但片刻后,她摇头否决:“这般做不妥。”
“王妃,有何不妥的,只要您发了话,奴婢便即刻找人去处理了她。”
平王妃看了她一眼,怒火消散了大半:“如今徐青青可以说是整个京城都人尽皆知的存在,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总归旁人是知晓她的。”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徐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