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些夫人们碍于小云南王在场,许多话都不敢说,如今小云南王率先开了口,便就都没了顾虑,纷纷低头交谈起来。
夫人们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孙老夫人与刘氏、章氏身上,从前她们对着旁人都是诉苦,说自己如何不易,这与顾皎皎今日所说,可真是南辕北辙。
虽然双方的话都不一定十分可信,可顾皎皎说的,是白纸黑字记录的,总比她们空口白牙说的更加有说服力。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清了她们三人的真面目,但出于涵养,倒是没有人当众给她们难堪。
顾皎皎见状遗憾摇头,片刻后她正色道:“母亲,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请您将儿媳这两年用在府中的银两还来,从前您与两位嫂嫂从我这儿顺走的嫁妆,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是我个人贴补侯府的部分,您总不能昧着良心都吃了吧?”
孙老夫人气得很,她瞪了顾皎皎一眼:“什么叫昧着良心吃了?谁知道你所谓的账簿究竟是真是假?真是笑话,我安阳侯府好歹是侯爵,怎会落魄到依仗你一个商女?”
“如今趁着事情还未闹大,你最好给诸位夫人解释清楚,方才的账簿一事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杜玉荣看着,啧啧了两声:“小王爷,依你看她们二人之言,谁更可信?”
沈云祉折扇轻晃,面上笑容似有若无:“自然是谁的证据多,谁便更可信。”
杜玉荣深以为然:“我与小王爷所见略同。”
见顾皎皎没有说话,孙老夫人心中得意,这贱蹄子再牙尖嘴利又如何,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给堵住?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人出声打断了。
一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神色骄傲,抬眸看着面前几人不屑道:“从前我还一直纳闷,怎么你们整天吃苦身材还这般丰腴,原来你们的苦竟都是嘴上吃的。”
“什么叫苦都是嘴上吃的?还有,你说谁丰腴?”刘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确实有些丰腴,她顿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你不觉得在别人府内说主人家的不是,太过没有礼貌了吗?!”
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你们吃着三夫人的,用着三夫人的,到头来却还要在外诋毁三夫人,难道这就礼貌了?”
刘氏气得跺脚:“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乱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吃她的,用她的了?”
孙老夫人拽着刘氏衣袖,怒道:“闭嘴!”
刘氏被凶得瑟缩了一下,母亲为何会吼她?难道这臭丫头的身份不一般?
孙老夫人确实见过面前的红衣女子,在赵首辅的府邸中,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当是首辅的孙女赵蕴苎。
她的母亲乃是平王胞妹,此女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得罪。
孙老夫人视线在顾皎皎与赵蕴苎身上绕了绕,只是不知她们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你竟敢骂我黄毛丫头?”赵蕴苎指着自己,双眸愕然:“应该我问你,你们刘家什么身份,你竟然骂我?!”
孙老夫人生怕刘氏与这小祖宗吵起来,她赶忙跑到二人中间劝架:“和气生财,大家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儿红了脸才是。”
赵蕴苎:“我怎会与她这样的人红脸,我不过是瞧不惯你们安阳侯府一大家子指着三夫人一人吸血罢了,吸血便罢了,还死不认账,瞧瞧方才那本账簿上写的,你们的日子,比我母亲都更奢侈。”
“这等稀罕事,我可要回去同母亲讲讲。”
若真让赵蕴苎同平王胞妹讲了这些,那可怎么得了?
孙老夫人垂下头,面色阴沉,她的视线落在昏迷的孙协兆身上,数秒后,她勾了勾嘴角。
孙老夫人抬头,她重重叹息一声:“这位姑娘,我安阳侯府不是豺狼虎穴,怎会真如我那三儿媳说的这般?”
“想来之前皎皎掌家时有些东西并未料理清楚,所以才生了些误会,这样,待协兆醒后,我与三房细细查账,若真有三儿媳说的这种情况,该补给她的银两,我定然一分也不会少,这样可行?”
赵蕴苎闻言点头:“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你休要搪塞我,否则定然要你好看!”
“那是自然,赏花宴后,我定然将此事提上日程。”
赵蕴苎点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到人群中,当看到某处时,她的眼眸闪闪发光。
顾皎皎也很奇怪这名红衣女子为何帮自己,因此对她颇为关注,顺着红衣女子的视线,她看到了小云南王与杜玉荣的身影。
她愣了愣,难道方才红衣女子所言都是小云南王嘱咐的?
转瞬她又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小云南王与自己萍水相逢,怎会平白无故出手帮自己,况且若真是小云南王嘱咐的,那这红衣女子便断然不会被那老虔婆三言两语就给搪塞了。
重新将视线落在孙老夫人身上,顾皎皎勾了勾唇角,这老虔婆想用孙协兆昏迷一事做文章,将今日之事拖过去,想得美!
若是真的如她所愿了,她就不叫顾皎皎!
赵蕴苎看了眼天色,忽的想起今日出门时母亲要她早些回家,她站起身同孙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我便先走了,方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