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院外,顾皎皎已然隐隐约约瞧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生死不知地仰躺在院门处。
那人不会是秋容吧?她眉心一跳,忙快步走过去。
见真是秋容,她的心终归还是揪了揪,虽然她背叛了自己,可终归是一同从顾府出来的,到底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
莺儿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她拉住顾皎皎的手微微颤抖:“姑娘,她会不会死啊?”
顾皎皎回握:“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回眸看向身后的两名侍女,她冷静下令:“你们先将秋容抬回房间去,然后一人拿着我的牌子去街上请一位大夫回来给她看诊,另一人烧热水给她清洗伤口换衣。”
两名丫鬟愣住,她们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当初秋容在皎月阁那模样,也没几人看得惯。
但是碍于主子发话,她们只能应下:“是,三夫人。”
两名丫鬟井然有序将秋容抬回房间,处理一切事宜。
顾皎皎将手帕递给莺儿,颇为无奈:“当初对她恨之入骨的是你,如今为她眼红落泪的也是你。”
莺儿拭泪:“姑娘,奴婢是气她背叛您,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确有一段相伴的情意在,看她这幅半死不活的可怜模样,又哪里真能毫不动容。”
顾皎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平静的眸子看向秋容安置之处:“我何尝不知你的感受,恻隐之心我亦有,可情意归情意,利益归利益,总归还是莫要掏心掏肺的好。”
莺儿止了泪,愕然道:“姑娘,您的意思是……”
她微微摇头:“我说此话并没有什么话外之音,只是希望你日后莫因今日的怜悯之心而对她毫无防备,毕竟背叛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姑娘,奴婢知晓了。”莺儿点头:“今日为她哭了这一场,也算是全了我与她的情份,若是她当真执迷不悟,那奴婢与她便是你死我活的立场。”
顾皎皎满意:“你有这个觉悟便好,毕竟我身边只有你靠得住了。”
莺儿将眼泪擦净:“姑娘,咱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本欲离开,嗖的一声,一只长箭忽的射到门上,入木三分。
顾皎皎定睛打量,箭尖上泛黄的信封格外醒目。
莺儿惊了:“姑娘,这是……”
“嘘。”她以手抵唇:“是小云南王的信,隔墙有耳,莫要让人发现才是。”
顾皎皎上前,动作迅速地将信封踹进怀里:“这支箭收好。”
回了房间,她将信封打开细看,里面去只有寥寥几字,见此,她秀气的眉头微蹙。
“姑娘,你怎知是小云南王的信?”
因为味道,信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沉木香气,与小云南王身上的一致,且她曾意外瞧见过他的字迹,是以才如此猜测。
但是此话她是万万不会说的,顾皎皎垂眸将信件收进袖中:“这纸张是上等货品,是云南封地特供之物,是以我才一眼便知是小云南王的信。”
莺儿信以为真:“原来如此,姑娘,小云南王信中说了什么?”
顾皎皎眯眼,心中升起一股警惕感:“他让我今日申时到第一楼相见,说是有事相商。”
“什么?”莺儿惊讶不已:“姑娘,您与小云南王也无甚交情,他为何会忽然约您见面?”
“不知。”她轻轻摇头,眸色深邃:“不过既然他将信封递了过来,那自然是有缘由的,咱们去瞧瞧便是。”
“况且第一楼是我们的地盘,小云南王的这次邀约,也算是诚意十足。”
主仆二人提前到了与沈云祉相约之处。
顾皎皎打开房门,却见一席淡蓝长袍的沈云祉正端坐在窗边品茶。
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他头也未回:“顾夫人,你来了。”
“嗯。”顾皎皎淡声询问:“不知小王爷今日邀我来此所谓何事?”
沈云祉将手中茶盏放下,这才转身看向顾皎皎:“顾夫人,请坐,容本王慢慢与你说道说道。”
看见他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顾皎皎忽觉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自己即将要被卖了?
察觉到她的抗拒之意,沈云祉面上笑容加深,她倒了一杯茶水:“顾夫人,请。”
这下顾皎皎不得不坐到了沈云祉对面,他是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他都已经亲自动手倒了茶,若是自己再不顺着台阶下去,那便真是不识抬举了。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那杯茶水她却是万万不敢碰的。
沈云祉轻笑,单独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送入口中:“顾夫人放心,茶水无毒。”
“我不懂小王爷您说的是何意。”心思被看穿,顾皎皎忽觉窘迫,不自然移开视线。
“本王很高兴顾夫人能够准时赴约。”沈云祉的视线落在顾皎皎面上,他直入主题:“今日本王邀顾夫人来此是希望与顾夫人合作。”
“合作?”顾皎皎情绪逐渐平缓,闻言她几不可见挑了挑眉:“小王爷,我是个愚钝人,有何事您不妨直说?”
沈云祉看了一旁的双瑞一眼,双瑞即刻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放到顾皎皎面前。
和离书三字映入顾皎皎眼帘。
沈云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