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胸膛快速起伏,一双浑浊的眸子染上丝丝缕缕的红,这模样一看就是气狠了。
顾皎皎翘首以盼,期待她的下文,她倒是要看看,这老虔婆准备用什么威胁她!
孙老夫人情绪逐渐平复,她平和道:“罢了,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能同你们小辈一般见识,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且退下吧。”
顾皎皎秀眉微微挑起,看来这老虔婆脸皮比她想得更厚些,竟还摆出一副大气的模样,好似方才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忍气吞声了。
顾皎皎收敛了笑意:“母亲是没什么可以威胁儿媳吧?毕竟我的嫁妆比十个安阳侯府都更富裕。”
孙老夫人瞪眼:“好你个猖狂的贱蹄子,这等海口你也说得出!”
“是不是海口,难道母亲不知?”她挑眉反问,揶揄之色尽显:“往日里我掌家时,您与大嫂二嫂每日的燕窝、甜点、美容养颜之物一日所用,便可抵旁人一月有余的银钱,我嫁到安阳侯府几日,这笔开支便用了多久,母亲可算算是多少。”
“你……你……”孙老夫人指着她,气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你了半天,只能干巴巴骂道:“早知你是这个德行,我当初定不会松口让协兆娶你!”
顾皎皎反唇相讥:“母亲当初松口究竟是想娶我顾家的金山银山,还是娶我,您自己心里清楚。”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信不信我……”
孙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顾皎皎冷声打断:“母亲还是莫要想着威胁我了,如今侯府虽是你掌家,但我一不从公中支取银两,二不从你手下讨饭吃,你的这招,用来对付大嫂二嫂或许管用,对我无效,因你手中没有我的软肋!”
“日后若是再将手伸到我的院中,那母亲就莫要怪儿媳不孝了。”
说完,顾皎皎带着莺儿头也不回离开。
孙老夫人属实被气到了,她看着顾皎皎的背影呼吸变得急促,一口气没喘上了,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孙协兆被吓了一跳,他连滚带爬靠近孙老夫人:“母亲!母亲!快去找大夫!”
因着孙老夫人的晕倒,整个安阳侯府都人仰马翻。
皎月阁
莺儿:“姑娘,您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但是一想到从前他们那般欺负您,我就觉得今日太过便宜他们了。”
顾皎皎眉眼柔和:“今日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怎么能算出了气?且等着吧,安阳侯府欠我的,我通通都会要回来!”
“奴婢相信姑娘。”
顾皎皎:“对了,你且去将这些年花在安阳侯府的银两算一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用得上。”
“是,姑娘。”
另一边,孙协兆皱眉看向替母亲诊脉的大夫:“大夫,我母亲如何了?是何疾?”
大夫收回手:“三爷,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切记日后莫要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竟会危及性命?”孙协兆心中后怕:“可有何法子能助我母亲养好身子?如今是母亲在掌家,若是有不懂事的下人,心中有怒火是无法避免的。”
大夫摇头:“无法根治,我只能开一副药方,老夫人是旧疾也是顽疾,若是掌家免不了生气,那便换一人掌家便是。”
“多谢大夫,我送你离开。”
将孙老夫人留给宋嬷嬷照顾,孙协兆阴沉着脸前往书房,如今顾皎皎不似从前那般好掌控,得想个法子才是。
顾家是商户,最缺的便是权,安阳侯府是侯爵,有的便是权,或许他可用休书吓一吓顾皎皎,逼她就范。
收起思绪,孙协兆提笔便写下一封休书,不待墨汁风干,他拿着信封便往皎月阁赶。
待他赶到皎月阁时,却见皎月阁院门大开,顾皎皎正躺在贵妃椅上假寐。
似乎是察觉到他来了,顾皎皎眼眸微张,慵懒开口:“来了?进来吧。”
“你知我要来?”
孙协兆一头雾水,却还是捏着休书踏进院内。
顾皎皎从贵妃椅上起身,她点头,视线在他手中信封上绕了一圈:“等你来送东西。”
孙协兆将休书拍在石桌上:“看来你也知你今日行为过份,也怕我休了你?”
顾皎皎心中觉得好笑,却没说话,她在等,等莺儿回来。
她的沉默在孙协兆看来便是默认,他颇为自得道:“既然你怕了,我也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今日母亲被你气病了,你且先将掌家权接过。”
说着,孙协兆好似施舍一般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兢兢业业将安阳侯府打理好,日后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孩子傍身,让你老有所依。”
“噗!”顾皎皎没忍住,口中茶水直接喷到了对面的孙协兆面上。
孙协兆黑了脸:“顾皎皎,你这是何意?”
心底的恶心感越发重,顾皎皎拍着胸口缓解不适,未发一语。
孙协兆拽住顾皎皎,正想说什么,莺儿快步跑过来拍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家姑娘。”
啪的一声,孙协兆手背上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火辣辣的感觉好似打到了他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