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还未踏入会客厅便听到了孙协兆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想用她的东西讨好权贵?呵,痴心说梦!
顾皎皎眸中划过一抹冷意,快步进入会客厅:“夫君怕是无法做这幅画的主。”
献画被打断,孙协兆皱眉。
他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见是顾皎皎,当即变了脸色怒斥:“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你院子,我正招待贵客,不容你捣乱!”
顾皎皎冷笑:“我捣乱?明明是你偷了我的画。”
“偷?”孙协兆怒火中烧:“我光明正大从库房中取出画作给小云南王鉴赏,如何叫偷?”
眼见沈云祉面色微变,孙协兆心中颇为慌乱,不行!不能让这小贱人坏了他的事儿!
他黑沉着脸抓住顾皎皎手腕:“快滚回你院子,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
顾皎皎只觉好笑,她不惧孙协兆吃人的目光,奋力甩开被抓住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问自取是为偷,画是我的,你未曾问过我,便是偷!”
“你胡说什么?!”
孙协兆恼羞成怒,上前便要动手,被双剑遏制住。
沈云祉颇为不赞同,冷声道:“协兆,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顾氏乃你之妻,顶天立地的男子怎可做出殴打发妻一事?”
“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从前你在本王跟前谦逊有礼的模样,都是哄骗本王的?”
“小王爷……不……不是这样的……”孙协兆面色苍白,挣脱开双剑跪倒在地解释。
“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沈云祉摇头,他将双瑞手中的白鹤画作递给顾皎皎:“物归原主。”
顾皎皎接过:“多谢小王爷。”
目送顾皎皎离开,沈云祉让人将孙协兆扶起来:“协兆,今后莫要做这等糊涂事才好。”
孙协兆连连称是。
马车上,沈云祉闭目假寐。
双瑞:“小王爷,今日您可发现了顾氏异常?”
“才见一面能发现什么?”
沉吟数秒后,他缓缓睁开双眸:“双瑞,明日你且去传播消息,就说无双画肆收购到居谦大师亲笔画的雄鹰,十八之时寻一有缘人出售。”
双瑞闻言抓耳挠腮:“小王爷,这和顾氏有什么关系?不是说顾氏吗?怎么扯到居谦大师亲笔画上?”
沈云祉:“自是有关,今日孙协兆拿出的画,大部分出自居谦大师之手。”
“顾皎皎先父生前也喜画作,最爱收集名师之作,有其父必有其女,是以,本王猜测她同父相同。”
经主子一点拨,双瑞茅塞顿开:“小的就说王爷怎会对不喜画的孙协兆说赏画一事,原是料定了他会拿顾氏的画……一切都在小王爷掌握之中啊……”
“嘘。”沈云祉无奈,他笑了笑手指抵唇:“隔墙有耳,你只需办好我交代之事便可。”
十八这日,顾皎皎带着莺儿早早来到无双画肆。
料想中人声鼎沸的模样并未出现,偌大的画肆只有熙熙攘攘几人。
顾皎皎皱眉:“莺儿,你是不是听错了日子,此处怎的这般冷清?”
莺儿有些茫然,仔细回忆一番后,他坚定道:“姑娘,奴婢确定没有听错,就是今日。”
“那便进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进入无双画肆,数不清的画作悬挂于墙上,风格各异、美不胜收。
顾皎皎视线被吸引,细致地一张一张观摩。
当看到那副展翅欲飞的雄鹰画作时,她愣住,下一秒心中被欣喜占满。
没想到竟真有居谦大师亲笔画!若是父亲知晓,他一定十分开心。
纵然真迹必定价格昂贵,可顾皎皎对这幅画志在必得,当即便道:“掌柜的,这幅画包起来!”
“掌柜的,这幅画我要了。”
顾皎皎说话之时,一名男子也在一旁出声。
她拧眉看向同自己抢画之人,本想同他商量一番,看清来人长相后,顾皎皎愣住:“小王爷?”
沈云祉今日穿着月白色竹纹劲装,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似也才见到顾皎皎,笑着打招呼:“好巧,顾夫人也在此看画?”
顾皎皎魂不守舍,她敷衍点头:“正是。”
沈云祉直直看向顾皎皎:“顾夫人也喜欢这画?”
顾皎皎点头又摇头,眸中划过一抹慌乱后,她道:“既然此画为小王爷钟爱之物,那我便不夺人所好!”
“莺儿,咱们走!”
看着主仆二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沈云祉微眯眼眸。
顾皎皎今日为何与前两次见面判若两人?居谦大师的画作她明明喜欢,他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为何见了自己却猛然改变主意?
怀疑的种子自沈云祉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直到回了院子,顾皎皎情绪才稍稍平复些许,她闭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宛若朱砂的红痣!
是他,竟然是他!
心底惊惧再次爬起,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夜夺了她清白之人竟是身份尊贵的小云南王!
顾皎皎端起茶水猛喝了两口,强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