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来待客的西院。
杀生丸正坐在那庭院廊檐之下,白色的长尾闲适的搭在一旁,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敖凌站在他面前,一身漆黑,身上尽是没有洗去的血腥气,头上脸上还有先前溅上的血液,干枯的贴在脸上,将头发也凝结成一络。
杀生丸冷金色的兽瞳微微一滞,缓缓仰起头来看着挡住了阳光的敖凌。
黑发的妖怪逆着光,脸上的神情异常糟糕。
落入眼中的银发犬妖姿态安宁而闲适,白皙俊美的面容上也难得的带着些许虚弱的倦意,让他冷峻的气息柔和了许多。
脸上的妖纹似乎因为受伤而显得暗淡,额上的弦月在阳光下似乎散发着浅淡的光芒。
敖凌的目光从杀生丸不健康的脸色上挪开,扫过了他空荡荡的袖管。
极为刺眼。
敖凌瞪了杀生丸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对方主动开口解释,最终按耐不住,扬了扬下巴刚准备开口询问,就听见一旁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只巨大的河童——上身赤,裸,腰间围着一圈粗糙的像是草裙一样的遮蔽物,外露的皮肤上一片赤色。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妖怪巨大的身躯伤四处遍布的妖纹。
头上、脸上、背上、胸前、腿与手臂上,那些黑色的妖纹四处蔓延,散发出极为强悍的气息。
这就是远野的大将,不知年岁、实力强悍的赤河童。
强悍之极的气息带着天然的威胁感,让敖凌瞬间绷紧了神经。
这位大妖看到突然出现在这座庭院离的敖凌,呆愣了一瞬,然后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酒坛子,指了指敖凌,瓮声瓮气的说道:“杀生丸,这个小家伙,就是你家的那个魇主?”
杀生丸掀了掀眼皮。
赤河童打了个酒嗝,一屁股坐在了杀生丸身边。
整座房子似乎都随着他的动作狠狠地一震。
体型庞大的大妖怪将酒坛子撂在了杀生丸和他自己中间,然后伸手轻轻闪过敖凌挥来的爪子,将他拎起来,坐在了酒坛后边,唰唰唰摆出三个巨大的海碗。
“来了就一起喝!”他高兴的说道,将三个海碗都盛满了。
敖凌被装满了酒的海碗塞了满怀,晃出来的酒水浸湿了他的衣袍,上边沾着的已经干涸的血液重新被晕湿,一丝暗红在白色的海碗中浅浅的荡开。
杀生丸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一丝细小的暗红,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敖凌。
银发的犬妖皱了皱眉,声音带着疲累的沙哑,低声问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