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邪见还是没能陪杀生丸走进宫殿里去,他在宫殿漫长而陡峭的阶梯下停住了脚步。
再一次看到这座宏伟的宫殿,敖凌依旧觉得十分震撼。
这里的阶梯很长,长到站在阶梯口往上看,便只能看到云缭雾绕的场景——甚至都看不到阶梯尽头的宫殿。
而每隔五十阶便算一层,每一层的阶梯两旁的平台上都有着妖兵把守。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戒备森严。
杀生丸对此习以为常,他压根就懒得爬阶梯,直接无视了岗哨,带着敖凌一路飞了上去。
犬姬把她最喜爱的那张软塌从宫殿里搬了出来,姿态懒洋洋的却依旧透着一股十足的高雅与矜贵。
敖凌没想到犬姬居然会跑到外边来,整只狗僵在杀生丸的尾巴上,不知所措。
犬姬看着淹没在杀生丸尾巴毛里的黑色幼犬,抬手掩唇轻笑了两声,向敖凌招了招手。
敖凌嗷呜一声,特别高兴的从杀生丸尾巴上滑下去,迈着小短腿跑到犬姬身边,下一秒就被她抱起来,放到了腿上。
“杀生丸记事之后,就再也不让我抱了。”犬姬叹了口气,捏了捏敖凌的耳朵,一点都不掩饰脸上的失落。
杀生丸不为所动。
敖凌抬起脑袋,使劲拱了拱犬姬的手。
矜贵的女妖感觉到掌下的软绒和温暖,眼中透出笑意来。
“在外面玩得开心吗?”她轻声问道,一向与杀生丸同出一辙的冰冷的双目中透出柔软的意味。
——这幼犬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当初的夜姬。
她想着,便将幼犬翻过来,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敖凌的僵硬,愉快的揉着小奶狗软乎乎的温暖的肚皮。
敖凌夹着尾巴努力的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干巴巴的回答道:“挺开心的。”
“那暂时要让你不开心一下了。”犬姬目光扫过敖凌拿尾巴挡住的地方,笑着将小奶狗抱起来放到了软塌上,“杀生丸还未找到他的刀剑,因为这些琐事而留在西国并不合适。”
敖凌点点头,对于犬姬的说法并不意外。
他早就想到了。
犬姬忍不住又揉了揉敖凌的小脑袋,“辛苦你了,凌。”
黑色的幼犬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辛苦。
“西国如今这片天地,也有着母亲当年的努力。”敖凌觉得为自己母亲留下的势力尽一份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犬姬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杀生丸,以手掩唇,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什么时候杀生丸也能有凌这样对母亲的关心就好了。”
这话说着,语气听不真切,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敖凌看了看犬姬,又看了看依旧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杀生丸,觉得这母子两个的相处方式有点奇怪。
而犬姬似乎对于杀生丸的冷淡浑不在意,她收回落在儿子身上的视线,再看向眼神清澈满是孺慕之意的敖凌,私下里觉得夜姬的儿子真是比她的儿子要可爱得多了。
软绵绵的,热乎乎的,眼神让她看了就忍不住心软起来。
——真是像极了当初的夜姬。
犬姬再一次想道。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握住奶狗的两只前爪,“我听说,你去找过无女。”
敖凌一愣,点了点头。
杀生丸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扫了敖凌一眼。
这件事,倒是他和他的母亲都疏忽了。
“是我疏忽了,上一次就该带你去见一见的。”犬姬说着,从软塌上下来,站起了身。
敖凌被犬姬说得一头雾水,“见什么?”
“你的母亲,夜姬。”犬姬将敖凌抱在怀里,忍不住蹭了蹭他的小脑袋,对上敖凌亮晶晶的双眼后,更是笑弯了眉眼。
矜贵的女妖本就极美,笑起来更是如同一朵寒梅倏然绽放,清雅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轻轻揉了揉怀中的幼犬,笑着笑着便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画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