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记得,她高中时,只因为江揽月的一次哭诉,就被这位好二哥引到了别墅假山上,重重的推下。
江言心踝骨折断,而江商禹只在一旁指着她戏谑与江揽月玩笑。
事后,他更是在每天上学路上,抢走江言心的拐杖,让她忍着钻心疼痛崴脚上去。
“坡脚妹——”
一次恶作剧式的玩笑,却让这个外号跟随了江言心三年,成为她这辈子都无法湮灭的疼痛,甚至此刻,她还能感觉到踝骨生疼。
为了江揽月,江商禹从来没什么是不敢去做的。
被拦截去路,江言心回过头。
一家人早就泾渭分明,他们都殷切地围在江揽月身旁嘘寒问暖,全然无视了江言心的狼狈。
“家里不缺你一个空房间,你如果不愿意现在签字,那就在家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江商禹从公文包里翻出了文件。
显然,压了很久。
这是打算直接强买强卖!
江言心拒不配合:“休养?江二少,你是真不怕祁总来问你要人?他为了我,可是能把你的前未婚妻送进看守所,听说最近才保释出来。”
近段时间,江商禹所有心力都集中在了好妹妹的身上,哪有闲情顾及宋瑶琪?
迎上江揽月乍然惨白的面色,江商禹窃喜之余,更多的是懊恼。
他妄自托大:“区区祁屿澈而已,我能怕他?”
没等到想象中的回复。
第一个看到那抹高大身影的人,是江和辰。
他恨不得冲上去能够将江商禹的嘴捂死!
自己找死不够,还想拖上整个江家?
“商禹,你胡说八道什么?言心刚刚死里逃生,是最需要休养的时候,也是该让她回到祁总那里,你怎么能将人强行留下呢?”
江和辰川剧变脸。
当察觉他神情刹那,江言心似有所感的回头。
祁屿澈迎着光走来,几缕湿发搭在他的额前,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多了些贵气精致。
江言心甚至能听到心跳动的声音。
祁家那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祁屿澈怎会抽时间过来?
江家安保在看到他刹那,已经自觉地让开了步伐。
男人身上持续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客厅里原本纷扰气氛得到凝固,甚至就连江商禹都不再似方才的嚣张。
“谁打得你?”
祁屿澈的视线,甚至没有落到过其他人身上。
他大步流星,率先攥住的是那双冰寒刺骨的小手。
心疼是从眼底满溢而出的。
江言心几乎来不及回避,而江揽月却不再似刚刚逼出来的惨白,她努力笑着:“屿澈,刚刚二哥也只是因为姐姐推了我,才有些心急,家人彼此有口角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别迁怒。”
她那熟捻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祁屿澈老婆。
全程,甚至祁屿澈的余光都没给她施舍。
被祁屿澈冷冽视线锁定刹那,强大的气场逼出了江商禹一身冷汗,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更让江商禹意识到,男人究竟有多么强大!
“哪只手打的?”
明明不是问他,可江商禹刚刚打人的左手,已经在不由自主地轻颤。
祁屿澈捕捉到这个细节,下一瞬,江商禹痛呼声响遍了这栋别墅。
江言心看着男人果断出手。
力气之大,甚至快要将江商禹左手手骨生生捏碎。
她很清楚,祁屿澈是为她出气来了。
有人撑腰的滋味,莫名好受。
“祁总!”
江和辰汗流浃背,哪怕兄弟之间再不和,江商禹如果在江家被人废了,他也照样脸上没光。
“我这弟弟没有坏心眼,有的时候就是行为做事太着急了。您别真伤了他!”
“你在教我做事?”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江和辰感受到了江商禹刚刚的痛苦挣扎,他连忙退后半步:“不敢,只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果真的伤了和气,只怕让外人看了笑话。”
“江家还不配和祁家攀亲。”
祁屿澈终于松了手,可加下来的话语,让江和辰心凉。
“我娶得只是言心,和你们江家没有关系。江总,你这些日子靠着我和言心的这层关系,在外头占了多少便宜,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可你们江家,居然还敢欺负到我老婆头上?是想捏软柿子?”
谁敢把祁屿澈当作软柿子?!
江和辰早被唬得一句完整话语都无法脱口。
最终还是陈霞硬着头皮:“不是欺负,我们的主要想法是觉得言心在外面受了委屈,想要她能够呆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我好歹也是她的亲妈,我怎么可能会不盼着她好?”
有的时候,伤江言心最深的,往往就是这些打着亲缘幌子的家人!
祁屿澈眸光虞冷,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只有江言心:“祁总,够了。我现在确实只想好好休息,这几个陌生人……不值得我为了他们劳心伤神。”
刚刚还大杀四方的男人,回到江言心的身边时,眉眼都跟着柔和:“好,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