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抬起头,沈蕴眯起双眼,发现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一个昂首挺胸,另一个窈窕如柳。
是赵诚和杨春月。
他们两人到前院来做什么,还是这等时候?
沈蕴站在黑暗之中,又是两人背向,她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位前往的方向,发现是赵方的书房所在。
这会儿功夫,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今夜无月,更是越发一片昏沉,沈蕴驻目的片刻,两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方的书房倒是亮着灯光,似乎是在等候那两位的前来,沈蕴见状却越发疑惑。
前院的这个书房,向来是赵方会客的地方,除了赵诚,平泰侯府中的其他人向来都不被允许进入,就连宁氏也是如此,更别提杨春月了。
在眼下这个关节,赵方找这两人做什么?
沈蕴忽然又想起了赵麒麟受缚那次,杨春月也是忽然出现在书房之外,而赵方也毫无芥蒂地让她进到了院中。
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娘亲?你怎么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唤,沈蕴回过神,自己已经在寒风中站了片刻,连忙将袖袖往怀中拢了拢。
“无事,走吧,咱们回去。”
还带着女儿,沈蕴便是有再多想法也不好实施,只能压下心思,先返回了凤鸣轩。
两人走了几日,凤鸣轩倒是并没有什么变化,芙蕖在门边守夜,听着主子归来,面上也终于挂起了笑容。
沈蕴离开的这几天,凤鸣轩内部仍是院门紧闭,好在平泰侯府似乎是自顾不暇,暂时没有生出找麻烦的意思。
沈蕴先将袖袖哄着睡下,又转道去看了看余嬷嬷,这位的命虽然保住了,可仍是昏迷不醒,脸色也不太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虽然知道是急不得的事情,可想到自己的计划,沈蕴还是不免有些忧心。
离开余嬷嬷房中,沈蕴又和芙蕖多说了两句,问了问这几日的情况,好不容易能回到自己屋中的时候,三更的梆子声都已经响过很久。
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沈蕴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下一刻却猛地弹了起来——
这床上还有人!
“嘘——”
一只手从她腰间横过,不紧不慢地将沈蕴按回床上,又动作利落地将床帐勾了下来。
眼前光线越发昏暗,萧钰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清楚,“跑什么?本王等得都快睡着了。”
沈蕴捂着胸口,仍能感觉一颗心在砰砰乱跳,下意识地张口,“谁,谁知道是大人前来?若是匪徒,妾身当然要跑。”
萧钰轻笑一声,透着几分冷意,却不是对着沈蕴,“什么匪徒,敢来试试?”
沈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到腰间的力道又变得更大了些。
“本王在这里等了夫人整整一晚,夫人就这般报答,真是令人伤心。”
说着话,萧钰又靠近几寸,沈蕴已经能感到温热的呼吸轻轻吹在自己颈后。
这久违的亲近一时间让沈蕴不由得有些恍惚,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朝着热源贴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萧钰也配合着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怎么这样冷?”他摸了摸沈蕴的脸,声音微沉,似是有些不满,“山上风大,本王改日让人送几件更厚实的斗篷来。”
沈蕴闻言却心念一动,回过神,将自己方才在前院中看到的景象讲了出来。
“赵诚和杨春月一定在密谋着什么,赵方也不例外,大人若是方便,不知能不能——?”
眼看就要说到末尾,沈蕴的脸颊却忽然被捏住,萧钰下手力度正好,没让她感到疼痛,却也将后半句话堵在了喉咙里。
“大人?”沈蕴努力地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萧钰便从她身后翻了过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沈蕴。
“知道你今晚回京,本王特意早早来到凤鸣轩,躲过你的丫鬟,又守了大半个晚上,连被褥都替你暖了,你就跟本王说那两个倒胃口的人?”
虽然已经绕到沈蕴面前,萧钰的手却依旧按在她脸上,说到这儿还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本王是夫人的探子不成?”
沈蕴缓缓眨着眼,从萧钰这番话中竟然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随即又忍不住怔愣。
她自然是不敢把当朝摄政王当成自己的探子,可两人如今的关系,也并不是能一清二楚说明白的。
想到这儿,万般思绪忽然又有些要冒头的意思。
“大人——唔!”
刚开口想说什么,沈蕴的嘴唇便被堵住,萧钰欺身上前,狠狠将人压倒在床上。
萧钰那话出了口,自己便跟着懊悔起来,不想听见沈蕴说出什么,索性身体力行地让人住了口。
一番交缠之间,气氛不由得也渐渐显出了旖旎,不知过去多久,萧钰撑起身子,开口时声音不免有了几分沙哑。
“有些话,夫人还是想好再说为妙。”
沈蕴抿着嘴唇,心如擂鼓,暂时再说不出什么,方才那点思绪也已经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还没等缓和过来,萧钰的声音便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