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子爷——?”
那小厮身子一抖,还没来得反应,便又被赵诚用力地摇了摇。
“问你话呢!沈蕴在什么地方!”
“世子妃在后院之中啊……”小厮吓得哆哆嗦嗦,不明白赵诚为何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
赵诚深吸了一口气,“带我过去!”
“这……”
小厮正在犹豫,赵方的声音却忽然从后面传了过来,“你们都下去,何叔,你去扶着世子。”
小厮们如蒙大赦,连忙后退让开,何叔上前一把搀住赵诚的胳膊,力气很大,更像是在禁锢着他一般。
赵诚挣了两下,感到何叔并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身上的伤口还跟着一起疼了起来,不由得分外恼怒。
“爹!”他猛地扭头看向赵方,“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知道,沈蕴她——”
“闭嘴!”
赵方脸色一黑,压低声音斥着赵诚,又道,“跟我到书房去!”
“我不去!”
赵诚却发起了脾气,挣脱不开何叔的桎梏,索性整个人都靠在何叔身上,他不能走,何叔也别想离开。
赵诚怒瞪着赵方,在天牢中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让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甚至敢和赵方对着吼出了声。
“爹,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儿子现在就要去找沈蕴算算账,待算清楚了再来和爹聊!”
赵方瞪着双眼,气得呼吸急促,狠狠咬着后槽牙,又朝着赵诚逼近了一步。
“我说了,你先到书房来!”
赵诚毫不退让地瞪着赵方,“怎么,儿子都成了这般模样,爹你还要偏袒沈蕴不成?您可知道她和老二做了什——”
一句话还没说完,赵方神情一厉,顾不上太多,竟然亲自上手,狠狠地将赵诚的嘴巴捂上了。
“你给老夫闭嘴!现在就闭嘴!”
赵方面露惊慌,下意识地又朝着府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些禁卫仍旧不曾离开,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不知道赵诚这话有没有被听去,赵方狠狠咽了口唾沫,再次看向何叔。
“让世子安静些,过来!”
何叔闻言也只能上前,轻声道了一句得罪,便接替赵方的动作,狠狠将赵诚的嘴巴捂住,三人一道进了书房之中。
赵诚一路拼命挣扎,无奈他本就四肢不勤,又刚受过大刑,还没等走到屋中,一身的力气便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只能任由着何叔动作。
被放在椅子上,赵诚只感觉浑身上下的伤口又重新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他连连倒抽着冷气,看向赵方的时候,眼中已是布满了怨怼之色。
赵方却已经平静了许多,比起方才在前院堪称平和,只是眼神同样阴沉沉的,十分吓人。
“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他冲着何叔低声吩咐着,“是任何人,明白吗?”
这慎之又慎的语气让何叔猛地打了个寒战,连连点头,而后便飞快地离开了屋中。
房门刚一关上,赵诚便冷笑了起来。
“行了,收收德行吧。”
赵方听着这声音就皱眉,语气仍是不好,赵诚在他面前也首次没了胆怯的模样,而是顺着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盯着赵方的脸,寒声开了口。
“爹,您究竟想干什么?沈蕴做的是什么手脚,儿子不信您不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是不是?她想害死我!这个贱人!”
从天牢回来的一路上,赵诚便始终处于一种狂怒之中。
他想起了天牢中赵麒麟的声音,又听着他提到沈蕴,在赵诚眼中,这事情就只有这么一种说法。
否则,那一箱金银珠宝,还有谁能放到他屋里去?
听着赵诚说着说着,又再一次激动起来,赵方面沉如水,忽然大步走到赵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所以呢?”
“什,什么所以?”赵诚先是本能地一愣,而后又道,“沈蕴害我!还要什么所以?我要弄死她!”
“你要怎么弄死她?”
最后三个字刚一出口,赵诚本是感觉有些不妙,自从那场大火之后,自己便再没提过这件事,也是知道并没有这么容易办。
因为那场大火,赵方的毒打还让赵诚心有余悸,眼下却忽然听见他爹道出这么一句问话,赵诚又呆住了。
怎么弄死?
“你的意思是现在冲进凤鸣轩,找把刀,对着沈氏的脑袋上来上一下?”赵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透着了然,“然后再把那些知情人也杀了,一人一刀,血流成河?”
赵方描述的画面从赵诚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到有些反胃。
他在天牢之中已经看到了不少这样的场景,想到这儿,赵诚的脸色都开始发了白。
赵方却不想就此放过赵诚,还在继续开口。
“这般一杀,我设计让老二进去换你出来也白搭了,更别提我在摄政王面前冒死演的戏,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不是徇私舞弊,你是杀人无数!”
“眼下禁卫依旧将整个平泰侯府包围得满满当当,你杀了一院子的人马上就会被发现,亲手给摄政王递个把柄,赵诚,你是不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