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等一干大人离开后,沈蕴原本还守在尚未清醒的宁氏身边,不料左绮却忽然敲了敲窗子,随后便带着沈蕴来到了此处。
接过手中的荷包打开,沈蕴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还有落款的沈蕴二字,感到阵阵寒意漫了上来。
“这是我在夫君腰牌中找到的,藏的还挺隐蔽。”左绮抱着双臂,已经没了方才对着沈蕴嘶吼的模样,语气甚是冷静,“来的是何管家,老东西,动作还挺利索。”
沈蕴张了张口,“二弟妹是怎么知道的?”
“防着呢。”
左绮骤然冷笑了一声,看向沈蕴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
“无缘无故地把我们叫回侯府,总不能真是想示好吧?”
沈蕴闻言默然,看来平泰侯府是个什么地方,熟悉的人都是知道的。
左绮说完这句,脸色却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自从进到平泰侯府之中,她和赵麒麟千防万防,却仍是没防住,赵方竟然绕过内部,直接从府外下了手!
想到赵麒麟被带走时的模样,左绮的眉头越发皱得死紧,看向沈蕴的时候却又强行忍了下来。
“二弟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将左绮的模样看在眼中,沈蕴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立刻换来对方警惕的目光。
左绮防备地看着沈蕴,虽然听她说了与平泰侯府的矛盾,但沈蕴一日是侯府世子妃,她便一日不能放松。
“还没想好,不过这就不劳烦嫂嫂费心了。”
顿了顿,左绮又道,“看在嫂嫂传话的份上,这东西便留给嫂嫂好了,权当是回礼,日后,我们便两清了。”
看着她这迫不及待和自己撇清关系的举动,沈蕴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让开了路。
虽然没能让赵诚获罪,但经此一事,侯府二房和三房的人情,沈蕴倒算是认下了,说不准日后能有什么用处。
目送着左绮离开,沈蕴也正要转身,鸦青却忽然现了身。
“平泰侯正在到处找二夫人的踪迹,”他声音很轻,透着一丝急切,“还让人到凤鸣轩去了。”
沈蕴眼神一冷,方才在书房之中,赵方那几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如今只怕是忙着在寻找这失踪的证据。
低头看了看手中字条,沈蕴将其交给鸦青,让他藏好,随即又转头朝着侯府后院而去。
待院中婆子找到沈蕴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一进书房,赵方的质问便劈头盖脸地扑了上来。
“婆母伤成这样,你这做人儿媳的,就这么当了撒手掌柜?沈氏,你还有没有半分孝心!”
赵方双手叉腰,大冬天里急出了一身汗,额角都有两缕打湿的发丝,看上去颇为狼狈。
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沈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好像要从里面找到什么破绽。
沈蕴和左绮不知道什么时候双双从书房消失,从怀疑左绮开始,赵方的心便一直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沈蕴大大方方地任由赵方打量,面上也露出了讶异。
“侯爷这是怎么话说?妾身当然是回栖霞居去叫人前来帮忙,难不成要让侯夫人睡在书房不成?”
随着她的话道出,栖霞居的婆子丫鬟们也鱼贯而入,还抬着软轿,又察觉到气氛不对,齐齐停下了脚步,堆在门前不安地观望着。
沈蕴眨了眨眼,“难道侯爷另有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鬼,赵方听着这话分外刺耳。
“进去吧,动作小心些!”
避开沈蕴探究的目光,赵方扭头冲着婆子丫鬟们吼了一声,后者连忙又动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往屋中去。
“既然侯夫人有了着落,那妾身也告辞了。”
沈蕴看着赵方的模样,心中也有了计较,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福一福身便要作势离开。
“等等!”
赵方却又忽然出声将她叫住,待沈蕴转过头,他却欲言又止了数次,还是开不了口。
“侯爷可还有事?”见状沈蕴不得不开口发问。
“你——”
赵方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随后却再一次收住声音。
他本想问左绮的去向,又担心太过明显,反而被沈蕴看出什么问题,正左右为难,却听见院门外传来一声。
“侯爷?”
杨春月站在门边,面露讶异,似乎是没想到沈蕴也在,急急将后半句尚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见状,沈蕴不动声色,倒是又冲着赵方露出一个假笑,“既然侯爷还有事,妾身这就回去了。”
话毕,不等赵方有什么反应,她便转头离开,路过杨春月的时候脚下微顿。
杨春月也正看着沈蕴,眼底是藏不住的惊疑神色。
匆匆瞥了一眼,沈蕴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杨春月咬了咬牙,低头快步朝赵方走了过去。
“怎么,有什么事?”
*
平泰侯府之中,赵方设计的余波还在不断回荡,而天牢门前,伴随着一阵浓浓的血腥气,身负重伤的赵诚也被带到了萧钰面前。
彼时赵诚浑身上下都被纱布胡乱包着,披着一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