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拖长了声音,听得宁氏刚放松下去的心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什,什么?”
“只不过,方才儿媳从凤鸣轩过来,听着二弟院中那边的动静,着实吓人得很。”
沈蕴眉头微蹙,显得有些可怜兮兮,一双眼也带着胆怯,犹犹豫豫地看着宁氏。
“儿媳也只是一介女流,实在不敢就这样贸然前去,若是婆母不嫌,不若你我两人作伴,一同到前面去瞧瞧可好?”
宁氏闻言便瞪起了眼,她去前院做什么?
沈蕴却拽着宁氏的胳膊不放手。
“婆母,既是摄政王抓人,想来前院也乱成一团,公公这会儿估摸着也在,若是您前去,想做些什么事也更方便。”
顿了顿,沈蕴又蹙起了眉头。
“若是婆母身子不适,再唤人前来也行,总之,儿媳当真是不敢只身前去。”
听着这话,宁氏忍不住又咬紧了牙关,狠狠盯着沈蕴上下看了几眼。
沈蕴口中虽然说的可怜,可挽着她胳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放松,这两句话的功夫,宁氏已经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能让自己的胳膊得救。
“婆母?”沈蕴又看了过去。
“……行,我跟你去!”
时间紧迫,宁氏一咬牙便点了点头,两人一道往前院而去。
沈蕴一路将宁氏的胳膊挽得紧紧的,还时不时嘘寒问暖一番,任谁人看去,也要认为这的确是个孝顺有心的好儿媳,可个中滋味,便只有宁氏才能知道了。
好不容易抵达了前院,赵方书房门前站着不少禁卫,阵阵说话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听着是赵麒麟的。
宁氏拉了沈蕴一把,二人一道上了石阶,见着她们出现,屋中说话的声音顿时便是一收。
“这是……?”
萧钰眯着眼睛看向门外,目光在沈蕴身上微微停留,随即便转了开来,转头又朝着赵方看了过去。
构陷赵麒麟还不算,怎么沈蕴也要搬到前院来?
这平泰侯府的几位主子,当真觉得自己能呼风唤雨,想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了不成?
赵方也面露愕然,“这……夫人,沈氏,你们怎么来了?”
宁氏沉默一路,这会儿倒是抢先一步上了前,将方才与沈蕴说过的托词又道了出来。
禁卫抓人的动静的确不小,二位夫人担忧倒也在情理之中,听完宁氏的解释,几位大人都点头表示了理解。
除了摄政王大人。
萧钰板着脸,端的是铁面无私,“好了,现在消息已经传到,人也见过了,还请二位夫人速速离开,莫要妨碍公务。”
听他这般说着,沈蕴忍不住又望向屋中。
赵麒麟跪在地上,双手反绑着,发丝散落,除了不停颤抖着的身体之外,什么都看不分明。
左绮的待遇倒是比他好些,被禁卫盯着单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惨白,看样子也受惊不小。
见着沈蕴看过去,左绮顿时破口大骂,“沈氏!你个装腔作势的贱人,你——”
“封口!”
一句话还没说完,萧钰便冷冷朝禁卫投去一眼,后者一把便将左绮的嘴用布条死死堵住了。
“二位夫人请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转过头,萧钰的脸色越发让人不敢接近。
他冰冷锐利的目光不看向沈蕴,全朝着宁氏而去,将人剐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宁氏实在是抵挡不住,扭过头,又忍不住朝着赵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先前两人商议的时候,可没说过会被赶出书房啊!
赵方早在宁氏扭头的时候便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先她一步将脑袋垂下,免得被屋中几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眼下局势虽然在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可萧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频频落在赵方身上,每每接触一次,都足够让他心惊胆战上好半晌。
公然欺骗摄政王,岂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得不到回应,宁氏的心在瞬间便凉了半截。
“来人,送两位夫人回去。”
萧钰则是失了耐心,看宁氏磨磨蹭蹭,就是不挪动脚步,扬声向外,叫了两个禁卫过来,又道,“派人去将院门守了,不要让人随意走动!”
“是!”
禁卫们上前几步,宁氏打了个哆嗦猛地回过神,心思急转,忽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婆母——”
就连沈蕴也没想到宁氏会来这么一招,两人进屋后,宁氏便挣脱了她的胳膊,这会儿倒向地面的动作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沈蕴想上搀扶,却有些赶不及,萧钰站在一旁也没有动作,硬是眼睁睁地看着宁氏咚地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真晕了?
萧钰挑了挑眉,这才诶呀一声,“快快快,来人将侯夫人送到隔壁去休息!”
宁氏这一摔着实有些狠,府医检查过后,不止口鼻出血,还断了两根骨头,当真是动不了了。
这位在屋中包扎,沈蕴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陪在一旁,也能听见隔壁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
不过这会儿功夫,沈蕴的注意力着实没有放在那边,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