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喝一声,萧钰面上的笑意也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刻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意,就连站在一旁的天牢官员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赵诚连痛呼都不敢太过放肆。
“摄政王大人,在下……在下是冤枉的啊!”
赵诚愁眉苦脸,疼得连说话时都感觉嗓子发紧。
“那箱金银绝对不是我的!我要是有这么多钱,哪里还至于藏着掖着?”他越说越委屈,“大人,这一定是有人要诬陷我,您千万要给下官做主啊!”
萧钰只动了一鞭,而后便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赵诚的分辩。
便是没有沈蕴在,萧钰对这平泰侯府的世子也有不少印象,平心而论,存下整整一箱宝贝,这的确不像是赵诚这个败家子能下定的决心。
他咬咬牙一口气花出去一箱才是正常的。
早朝上的那一幕,从发生开始萧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弹劾到证据出现,再到架着睿宗搜查侯府,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地顺利。
再看赵诚这软骨头忽然变得威武不屈,萧钰越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伸手。
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左右是套住了赵诚,对于给他找麻烦这件事,萧钰还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留了两分心眼,萧钰眼下看着赵诚的狼狈模样,心中还是快意不少。
他并未表露,任凭赵诚吱哇乱叫,颠三倒四地说了好半天,方才长叹一声。
“赵世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总得拿出些证据来吧?你说这箱宝贝不是你的,怎么证明?”
赵诚不由得哽住,身上那一鞭的触感现在还未曾消失,让他当着萧钰,再将方才那话说上一遍,赵诚想想就浑身发凉。
“下官,下官暂时不能证明,”他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转而却又急切起来,“可是,大人,这箱东西真不是我的!你们若是抓错了人,岂不是让真正收受贿赂的人逍遥法外了?”
赵诚八成是用尽了所有的聪明才智,方才想到一条还算妥帖的说法,萧钰闻言果然挑了挑眉。
“赵诚大人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啊。”
“是吧大人!”赵诚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大人,您一定要好好调查那箱东西啊,不是我的,一定不是我的!”
“这个好说。”
萧钰带着浅笑应了一声,随即便抬手将鞭子又扔回了牢头手里。
“看见赵世子刚才的态度了吧?”
从宝贝到态度,这话题的转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牢头愣了一下,还是怔怔点头,“看,看见了。”
“就这个力道,学着点。”萧钰拍拍牢头的肩膀,“赵世子身强体壮,你不努力,怎么能让他服气?”
噗嗤一声,又是先前那个小狱卒再次笑出了声。
不过牢头这回也想笑了,强自忍着朝萧钰躬身,“多谢摄政王提点!”
“好了,你们继续吧,本王这就要去好好调查那箱宝贝,免得让赵诚大人白白挨打。”
丢下一句话,萧钰旋即转身离开,赵诚的惨叫声立刻从后方响起,“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大人!”
萧钰置之不理,径直迈开步子,赵诚的喊声很快便与牢头挥鞭的声音混在一起,渐渐消失在萧钰的步伐当中。
离开天牢,萧钰转到上方的院落之中,便看见一个禁卫正朝着自己快步走来。
“侯府有情况?”这人是萧钰方才留在平泰侯府的,他一边问着,一边招手让人进到屋中来。
那禁卫呼吸不稳,努力地在萧钰面前控制着,低声道,“正是,大人走后不久,平泰侯便将两位庶子接到了府中,还有他们的家人,道是府中生乱,需要人手帮忙。”
萧钰已经在桌边坐下,闻言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下巴。
“侯府庶子?”他对这个名字甚是陌生。
禁卫连忙将赵家老二老三的名讳报了出来,萧钰目光中的沉思变得更加浓郁。
赵赫严这个名字他还是陌生,只是侯府庶子,又不得宠,想来是在朝中无所建树,至于赵麒麟……
“三品督御使赵大人?”
“正是。”
萧钰倏地冷笑一声。
说来也巧,萧钰还当真与赵麒麟有过一面之缘,对这位的本事还历历在目,从前只是知道他姓赵,却从没想过,这位也是平泰侯府的人。
不过,倒是吻合。
“本王知道了。”
心里有了准,萧钰点点头让禁卫继续回去观察,转头一声呼哨,将一个手下从虚空中唤了出来。
“去给鸦青发消息,让他给夫人传话,小心赵麒麟,那个赵老三也防着些,他们进府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让鸦青这段时间也小心为上,凤鸣轩的方方面面都注意些,若是人手不够,随时回来说话。”
“是!”
手下低低应了一声,随即原地消失,萧钰独自一人站在屋中,面色不虞地沉思片刻,又被敲门声唤醒。
“怎么了?”
推开房门,站在外面的是一个狱卒,见着萧钰,他不由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大人,犯人赵诚晕过去了。”
这么快?萧钰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