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落败而走之后的几天,凤鸣轩中看似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不再出现,院中也没人再前来,沈蕴带着袖袖,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沈蕴并没有打算立刻联系蒋夫子,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她不想再生事端,左右袖袖前段时间学习也辛苦得很,沈蕴索性给女儿放了假,让她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沈蕴却是没有停歇的功夫,下定决心要离开平泰侯府,她自然不能过多耽搁。
府中的事情要安顿,京中的铺子也需要提前打招呼,沈蕴几日下来进进出出,甚是忙碌。
看赵方的态度,平泰侯府是不会心甘情愿让沈蕴和离的,若是想走,就得将一切安排得面面俱到才是。
好在绝大部分的地契已经被沈蕴收回手中,有了这些,平泰侯府也奈何不得。
香云庄和两座庄子还需要费些力气,除此之外,还有醉仙居要再打点留意一番。
一连忙了数日,沈蕴频繁在侯府内外出入,不由得也发觉身边总是围着不少似有若无的视线,且都是平泰侯府的下人。
凤鸣轩外新增了不少丫鬟,前院也多了帮忙的小厮,沈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着实有些好笑。
这是在监视她?
几日下来,除了监视,平泰侯府的人却并未做出任何举动,赵诚也未再出现,沈蕴忙忙碌碌之间,也将此事慢慢搁置了下去。
又是一日,沈蕴从香云庄离开,马车回到平泰侯府门前,却忽然听见了阵阵混乱。
“世子妃!”车夫声音慌乱,“侯府,侯府被人围了!”
闻言沈蕴连忙掀开车帘,入目便是两排整整齐齐的宫中禁卫,将平泰侯府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一道高挑身形从马上跃下,萧钰手执玉佩,面无表情地走到侯府门前。
“把人带过来!”
随着他这一声,后方的马车上立刻响起阵阵动静,片刻后赵诚狼哭鬼嚎般的声音响彻天际。
“放开我!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啊!”
禁卫组成的人墙太过高大,沈蕴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萧钰似是有所察觉,忽然扭头朝着马车看来,瞬间便和沈蕴对上了视线。
他长眉一挑,“给世子妃让行,请世子妃也随本王进来!”
禁卫闻言立刻动作,在沈蕴面前让开一条小道,见状,沈蕴也只能指挥着车夫进去。
平泰侯府的大门已经被禁卫牢牢守住,门里站满惊慌失措的下人,门外,赵诚正躺在空地上不住地哀嚎,看样子刚才被萧钰一脚踹得不轻。
“世子妃方才离府所为何事?”
只来得及看了几眼,萧钰的声音便又在沈蕴耳边响起,严肃淡漠,与沈蕴熟悉的模样完全不同。
定了定神,沈蕴缓缓开口,“只是去铺子里查了查账。”
萧钰闻言点点头,这个时候,在几个禁卫的看管之下,赵方也颤颤巍巍地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了。
“摄政王大人,这,这一定是误会啊!”
眼前三人都穿着朝服,明显是刚从宫中出来,沈蕴视线默默扫过,只见赵方焦急,赵诚愤怒,看来是出了大事。
萧钰听着赵方所言,本就严肃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近人情。
“误会与否,不是平泰侯说了能算的,圣上看的是证据!”顿了顿,他厉喝一声,“来人!进府搜查,所有可疑之处,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众禁卫齐声应答,随后一拥而入冲进了平泰侯府,只余下几人围在萧钰身边,又将赵诚父子抓起来押入前院。
萧钰随即跟上,路过沈蕴时目不斜视,沈蕴也知趣地自己跟了上去。
进到前院,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狼藉,禁卫们搜查的动作快而无情,所到之处皆是片甲不留。
惊叫声此起彼伏,赵方的双腿也跟着瑟瑟发抖,试探着看向萧钰想说什么,却都被禁卫板着脸拦住。
赵诚更是不济,被萧钰方才那一脚踹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被两个禁卫拖进院中,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与之相比,只是被禁卫盯着站在角落的沈蕴已是十分轻松了。
或许是见着萧钰在,听着院中混乱一片,沈蕴不光没有多少慌张,甚至还分神思考起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来。
看这模样,犯事的人应该是赵诚,无奈沈蕴对此没有半分了解,苦思冥想一番,也只能作罢。
好在禁卫的动作很是迅速,两炷香不到的时间,便有几人扛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快步朝着萧钰而去。
“大人,这些都是在赵诚屋中发现的!”
一边说着话,禁卫们一边猛地将箱子打开,金灿灿的光芒顿时让不少人晃了眼。
沈蕴也不由得仰了仰身子,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将整箱金银财宝纳入眼底!
萧钰不动神色地解下佩剑,隔着剑鞘将箱子草草翻动几下,语气便越发冰冷。
“赵诚大人,有人参你本次秋闱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眼下证据已出,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诚一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比院中众人更加震惊。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