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地质问着。
听赵成柏这话,那什么蒋夫子,是只给那野种请的?
凭什么!赵成柏才是侯府的长子长孙,他的亲生儿子!
“爹,便是厚此薄彼,您也不能亏待了您的孙儿吧!”
头脑一热,赵诚一句话脱口而出,除了他和赵成柏,屋中余下几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沈蕴皱着眉头深呼吸,已经开始后悔今日将袖袖带来的决定,明知道赵诚恶意满满,却还要让女儿来亲身经历。
王氏和韩氏两位姨娘则是白了脸色,赵诚这话分明是在说,什么妻妾之分都不重要,他只看重杨春月的孩子。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她们从未想过与沈蕴这个世子妃相比,可杨春月也不过是个姨娘,身世还不清不白,却能让赵诚这般捧着重着,实在是叫人心中不忿。
宁氏和赵若仪则是望着赵诚,又看看拉长了脸的赵方,忍不住露出担忧神情。
“你再说一遍试试!”
赵方也猛地拍了桌子,将赵诚那下如数奉还,抬手指着赵诚的脸,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回府后会与沈蕴和睦相处,这才三句话不到,怎么又现原形了?
“逆子,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不成?”
屋中人多口杂,赵方不欲提醒得太明显,只能咬着后槽牙,冷冷发声。
赵诚却也有话憋着,他答应父亲的要求,是看在沈蕴老实安分的份儿上,谁知这一回府便发现,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儿子好像都受了欺负,而且还不少,这让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儿子说了什么,都与成柏无关吧?父亲为何不替他寻个像样的夫子来?”
闻言,宁氏这下也哆嗦了起来,这是嫌她管教得不好?
“这是两码事!”赵方语气独断,“再者说,你知道什么——”
“对不住,妾身来晚了!”
说曹操,曹操到,眼看赵方要将杨春月诬陷吴先生的事情说出来,随着一声莺啼般的轻唤,杨春月出现在花厅之外。
沈蕴抬头看去,杨春月一身打扮都出人意料的正常,仿佛她这段时间并未被软禁在梨云院一般。
这倒是稀罕,沈蕴不由得挑了挑眉,还以为杨春月会在赵诚面前表现一番。
杨春月的到来不光打断了赵方的话,也将赵诚的注意力全盘吸引了过去,他站起身,目光中充满了对杨春月的思念。
“春月……”
与赵诚的情难自禁相反,杨春月则是停下脚步,同样规规矩矩地给他曲身行礼,“妾身见过世子爷。”
这等似曾相识的场景,让赵诚的脸色越发阴沉,好像能滴出水来一般。
“春月起来,来,过来坐下。”
一把将杨春月扶起,赵诚怒意上头,拉着她便要往自己身边去,一双眼睛不善地看着沈蕴,似乎是想让她让座。
赵诚另一只手还抱着赵成柏,沈蕴望着这装腔作势的一家三口,面上的冷笑就快要压制不住。
“砰”的一声响起,是赵方再次狠拍了桌子,力度之大,让桌上碗筷都跟着摇摇欲坠。
“杨姨娘有些迟了,下次莫要这般,坐吧。”
口中说着杨春月,赵方的一双利眼却死死盯着赵诚,目光中含着的是最后的警告。
若是赵诚再敢这般胡来,他便要不客气了!
父亲决绝的眼神终是让赵诚心头一凉,艰难地冷静下来,却又陷入了为难,一只手拉着杨春月,颇有些不知所谓。
杨春月见状柔柔一笑,“多谢侯爷与世子宽宥,妾身定会牢牢记下。”
轻轻从赵诚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杨春月兀自绕到一旁,在赵若仪身边的那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场争吵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众人皆就位之后,饭菜端上,这场家宴便开始了。
到底闹了一场,桌上几人情绪都不算高,草草用完便散了场,沈蕴刚要带着袖袖离开,却又被宁氏叫住了。
“让余嬷嬷带着袖袖先走,沈氏,你跟我到屋里来。”
宁氏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蕴闻言,便也只好照做,跟着宁氏一路回到栖霞居,心中也不免好奇起来。
无视了自己许久,宁氏眼下这是要做什么?
进到屋中,宁氏又将丫鬟婆子悉数撵了出去,关上房门,方才一本正经地看向沈蕴。
“诚儿已经回来,今天晚上,便让他到你房中去,你做好准备。”
沈蕴猛地愣住了。
她与赵诚成亲的时候便没有洞房,最初那时,宁氏的确也关心过几次,可赵诚的态度却向来强硬,坚决不与沈蕴同房,在这种事上,宁氏也不能说得太过。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有了袖袖,宁氏便再没提过此事,如今已经是不少年过去,怎么忽然又想起了这一遭?
见沈蕴发愣,宁氏又皱起了眉头。
她也不愿频频插手儿子的房中事,可赵诚方才的确做得太过,当着府上众人,愣是连半分面子都不愿意给沈蕴留。
宁氏不愿承认自己也有恼羞成怒的心思,拍了拍沈蕴的手,难得用上几分缓和语气,却仍是显得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