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一连串质问出声,刘妈妈却连一个都答不上来,只能瘫软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
见刘妈妈这般模样,赵方心中也有了计较,顿时又狠狠将桌子一拍。
“刘妈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吞侯府的东西!”
刘妈妈本就心虚,被赵方这般呵斥,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是下意识地朝着宁氏的方向看了过去。
宁氏仍然被沈蕴搂着胳膊,转不过身子,面上神情难看,反而是被赵方看了个正着。
刘妈妈跟在宁氏身边多年,赵方刚听到沈蕴回禀时便起了怀疑,眼下看着两人这番模样,他的语气又猛地低沉下去。
“此事你知还是不知?”
被赵方这般一问,宁氏猛地打了个哆嗦,好像明白了沈蕴的用意。
刘妈妈犯了大错,赵方自然会怀疑到宁氏这个主子头上,沈蕴这是要离间自己身边的人!
宁氏先前敢对沈蕴频频下手,自是因为她是平泰侯府的当家夫人,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赵方是不会管这些后宅之事的。
可如今涉及到侯府产业,却是不同了!
“你,你……”
想到这儿,宁氏浑身都打起了哆嗦,看着沈蕴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
沈蕴又紧了紧胳膊,面上越发露出关切模样,“婆母,您无事吧?”
宁氏瞪着沈蕴的目光越发凶狠起来。
“宁氏!”
这一幕又落在了赵方眼中,他不由得再次怒吼,“你知是不知!”
心神一震,宁氏再顾不上与沈蕴较劲,抬头哀哀地看向赵方,“老爷,此事妾身当真不知道啊!”
宁氏此言的确非虚,当初拿了醉仙居,她只负责提要求,至于安插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一概是刘妈妈自己安排的。
这等琐事,宁氏向来不愿费神,再加上刘妈妈跟在她身边多年,办事一向稳妥,只要银子能收到自己这里,旁的宁氏便一概不过问。
谁知竟然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胳膊上的禁锢不知何时松开,宁氏顿时转过身子,惊讶又恶狠狠地瞪着刘妈妈看了几眼。
“妾身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贱婢竟然敢如此擅作主张!”
发现沈蕴的计策,与刘妈妈的小动作后,宁氏便只剩下将刘妈妈推出去顶罪这一条路可走,否则,若是让赵方疑心是她中饱私囊,盗取侯府的财产,宁氏在府中的地位将荡然无存。
况且,刘妈妈的背叛也让宁氏恼怒非常。
“醉仙居的事情,一直都是刘妈妈在打理的,老爷您也知道,于经商一道,妾身的确不够擅长,没想到被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都是妾身的不是。”
打定了主意,宁氏便挤出一串眼泪,梨花带雨地看向了赵方。
老夫老妻对彼此都甚是了解,宁氏这招服软有用得很,赵方面上的怒意顿时便去了几分。
毕竟宁氏的话也是实情。
“夫,夫人……?”
听出了宁氏的意思,刘妈妈瞪大双眼,却仍是不愿相信,呆呆地唤了一声。
她的确是有私心,想帮衬自家堂弟一把,又看刘全读过书,打过算盘,这才将他弄进了醉仙居,可要往酒楼里安插人手,是宁氏的主意啊!
“住口!别叫我夫人!”
宁氏毫不客气地将刘妈妈的话截断,朝着自己的多年忠仆看了一眼,有些不忍,但还是很快转过了身子去。
且不说刘妈妈的确骗了她,单就这等时候,宁氏只有选择自保了。
“你真是枉费了我多年的信任!连侯府的财产都敢贪,看来,这么多年,我们赵家待你是好得过了头,竟然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硬下心肠,宁氏口中接二连三地迸出了绝情的话,刘妈妈听在耳中,先是愕然,随后又渐渐变作不甘。
“夫人好盘算!”刘妈妈大喊起来,“一切都是夫人的指使,事发后却将奴婢推出来顶罪!老爷,三年前是夫人说,世子妃虽然交出了醉仙居,但在其中经营的却还是世子妃的亲信,夫人要将酒楼彻底握在手中,这才让奴婢在其中安插人手的!”
刘妈妈说话的时候,宁氏在旁喊个不停,可惜刘妈妈已经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将所有声音一并压下,愣是一口气道出了真相。
“你胡说!”
宁氏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看向赵方的眼神也越发心虚。
原因无他,当年这一出,正是在赵方的默许之下,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从中作梗?
再一想,沈蕴就在身边,宁氏私下的小动作做得再多,当着人家的面儿被揭穿出来,也不免羞愤难当,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赵方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长辈算计新妇的嫁妆,这话着实不好听。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做小动作的人是宁氏,可被刘妈妈当着沈蕴这么清楚地说出来,赵方若是认下,那他和宁氏简直是丢人现眼!
赵方心中此时便已经有了决断。
“刘妈妈,你中饱私囊,还想推脱抵赖,诬陷主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冷冷望着刘妈妈开了口,赵方这一句话便算是定了性。
刘妈妈用力撑起身子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