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彼时孙长老也在小口地抿着杯中美酒,他毕竟上了年纪,不能喝得太猛,听到这话,满口的酒水全喷了出来。
幸亏萧钰急着喝酒,压根没回到位置上,否则怕是要被淋个遍。
“你说什么?”孙长老也顾不上咳嗽,胡乱抹了一把嘴,便急着看向那小厮,“天上真能掉钱?”
他还没喝酒,难道就醉了?
那小厮低着脑袋,也能听出语气中的愕然。
“是真的,小的在墙边巡逻,刚一转身便听见动静,回过头,一大包银子就出现在地上了!”
他刚把话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这回冲进屋里的是又一个小厮。
“大人!天上掉钱了!”
孙长老的眼睛瞪得更大,还能掉两次?
第一个赶来的小厮闻言,顿时瞪大双眼看了过去,二人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银子都掉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最终还是萧钰开了口,他放下酒碗,不知为何,心跳忽然失序了几分。
两个小厮依次在前面带路,萧钰背着双手随后而行,孙长老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也跟了过去。
谁知这还不算,一行人又在花厅外和小道上碰见了第三和第四个小厮,四人口径一致,听得萧钰越发面沉如水。
走到第一个发现掉钱的地方,那里已经被一众护院围上,火把照耀之下,躺在草坪上的黑色袋子清晰可见。
萧钰大步走上去,将袋子挑开看了一眼,凌乱的银元宝便让他心底一颤。
待到下人将其余三个袋子找来,看着堆在地上,满满当当的银子,萧钰的眉头越发皱得紧紧的。
“大人,一共是一千两。”
摄政王府的管家也被惊动,见状上前清点,说出这个数字,自己又愣住了。
前几日,他刚刚奉了摄政王的命令,从库房里点出了一千两白银,当时萧钰只说有用,眼下这是……?
“都下去。”
听着管家的禀报,萧钰的表情变得更古怪起来,咬牙冲着一众下人摆了摆手,又淡淡道,“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这就是在警告他们了,一众小厮闻言齐齐一哆嗦,慌忙加快脚步离开。
很快,院中便只剩下了萧钰与孙长老,还有一地的银子。
没了旁人,萧钰周身的冷意便更是不加遮掩,孙长老站在他身后,只觉得这深秋的夜比寒冬还冷上三分。
“这,这银子的来路有问题?”
孙长老左想右想,也只能想到这方面来。
“主子。”
暗卫绿波此时忽然出现,孙长老对此略有所知,见状自觉地后退两步,还将身子也转了过去。
绿波这才上前一步,却难得露出几丝犹豫,望着萧钰,并未直接开口。
“有话直说便是。”
萧钰眼下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与绿波说话时也没什么好声气,后者连忙低下脑袋,声音很轻地道,“主子,这些银子……是醉仙居的伙计扔进来的。”
绿波平日里便是负责摄政王府的安全,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影,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对方一看就不会武,丢进院中的又是银子,绿波摸不透他们的来意,索性一路跟了上去,眼下才调查归来。
萧钰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猛地哼了一声,带着说不出的怨气。
果然如此!
他让人偷偷藏进醉仙居的,就是一千两银子!
没想到,沈蕴竟然就这么还了回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当真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想到这儿,萧钰的一双手便牢牢地攥成了拳头。
“那些人——”
“退下吧。”
绿波还想再禀报什么,话头却忽然被萧钰截住,他不由得愣了片刻,主子从前从未这般过。
可萧钰的指令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绿波也只是顿了顿,便一个闪身离开了。
徒留萧钰一个人冷冰冰地站在原地,足足过去半晌,孙长老听见后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方才按捺不住地转过身子,见状又吓了一跳。
萧钰不动不语,细看肩膀还在阵阵颤抖,孙长老连着唤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正想大着胆子上去拍一拍他的肩膀,萧钰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我没事。”
孙长老闻言却并未放松,还想追问,却见萧钰迈开大步朝前走。
“走了,回去喝酒!”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不远处,孙长老低头看了一眼,连忙大步赶上,“那银子怎么办?”
“放着!”
*
沈蕴不知自己的举动在摄政王府掀起了一阵波涛,她与兰姨带着醉仙居的护院,押着连同刘全在内的七八个伙计,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平泰侯府之中。
彼时正是黄昏,门前家丁见着这阵仗,不由得狠狠愣住,其中一人看见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惨白的刘全,立刻便发现了不好。
他小声和同伴说了一句什么,扭头就跑,谁知沈蕴的眼神却比他更快,“站住!”
那家丁脚下只是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