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的想法一出,兰姨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和这帮平泰侯府塞进来的家伙们斗智斗勇,本以为好不容易才把醉仙居保护得差不多,谁承想,在她没发现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的漏洞!
“快点!”
兰姨吼得虎虎生威,她统管醉仙居,本就厉害得很,跟过来的伙计们连忙一个激灵,小跑着将刘全又从大厅推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刘全刚一露头,兰姨便抄起桌上的笔筒狠狠摔了过去。
被七手八脚地推进自己屋中,知道罪行败露,刘全本是面如菜色,可等看见衣柜里的银子,一双眼睛却瞪得比谁都大。
“这,这可不是我的啊!”
这么多银子,刘全一辈子也没想过,他愣了片刻,兰姨又是一巴掌呼了上来。
“这当然不是你的!是醉仙居的!你个狗东西,竟然偷了酒楼这么多银子!”
“我没偷——不对,这些不是我偷的!”
刘全大声喊冤,一面又扑到衣柜上,里里外外地摸索了一番,随即惊恐地发现,他藏银子的夹层,竟然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去报官!”兰姨咬牙切齿地看着刘全,偷了这么多银子,判不了砍头,也得让他在牢里脱一层皮!
听见报官这两个字,刘全猛地一激灵,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沈蕴面前。
“东家少夫人,世子妃娘娘!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您不要送小的见官啊!”
沈蕴低头看着痛哭流涕的刘全,心知他这次说的是实话,这么多银子,别说是他一个人,哪怕是醉仙居,甚至平泰侯府,都不一定一下子能筹到。
从王福来指认刘全,再到现在的一柜子白银,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暗中给沈蕴帮忙?
这个念头忽然从她脑海中划过,沈蕴更是愣住,反应过来,已经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她不动不语,刘全哭得越发胆颤,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扭送到官府去。
刘全能在醉仙居当掌柜的,便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他同样清楚,被指认偷了这么多银子,自己的下场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头顶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刘全试着抬起头,便对上了沈蕴若有所思的双眼。
兰姨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今日定是凶多吉少,刘全一横心,膝行两步,又靠得沈蕴近了些。
“少夫人,您想知道什么,我,我都说!”
这位弄出如此大张旗鼓的一出,想来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知没有逃脱的空间,刘全飞快地当起了墙头草。
闻言,沈蕴挑了挑眉,看着刘全这下定决心的模样,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可沈蕴却并不打算说什么,反而将错就错地抬起了下巴。
“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见状,兰姨上前将房门关上,屋中也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刘全仍是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嘴唇也不住地打着哆嗦。
“我,我是侯夫人身边刘妈妈的堂弟,前几个月,堂姐忽然找我,说有个挣钱的活计,我就来了。”
刘全与刘妈妈果然有些关系,沈蕴听罢并不意外,“继续说,她让你干什么?”
“她让我一直待在醉仙居,想办法弄到账本,摸清醉仙居的底细,还,还要盯着兰姨,看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然后把这些全都告诉堂姐派来的人就行了。”
刘全越说声音就越低,自己也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兰姨听得忿忿,抱着双臂冷笑,“刘妈妈没让你偷银子?这么大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这银子不是我偷的!”
刘全立刻又嚷,他都交代真相了,怎么还不能放过他?
“闭嘴。”沈蕴一记冷眼扫过去,不给他分辩的机会,又道,“所以偷银子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
涨红了脸,刘全还得点头,他确实偷了,但不是这些!
“刘妈妈派来的人来过多少次,你又看见过什么?”
沈蕴又换了下一个问题,刘全面色讪讪,注意力被她带着走,“兰姨的屋子与我们不在一处,我什么都没看见过,就是抄了几次柜台上的账本,还有库房的清单……”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
兰姨又刺了他一句,面上神情冷漠,沈蕴亦是如此,二人站在一起,低头审视着刘全,后者坚持不住,很快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还干什么了没有?”
“没了!真没了!”
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遍,刘全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又鼓足勇气,可怜巴巴地看向沈蕴。
“东家少夫人,求您,饶小的一命吧!”
刘全是刘妈妈的堂弟,或多或少也知道刘妈妈这是在替谁办事,在他想来,无论宁氏还是沈蕴,都是平泰侯府的人,这两位主子打架,终归是家里事,闹到官府就没有必要了吧?
兰姨的语气越发转冷,她看着刘全的脸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更加气愤。
这位侯夫人对着醉仙居明偷暗抢这么久,怎么没想到过,沈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