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宁氏也给了个眼神,刘妈妈立刻带着婆子朝沈蕴围了过去。
沈蕴咬一咬牙,抬手便抄起廊下的一个花盆,将心一横,冲着刘妈妈砸去,“让开!”
刘妈妈万万没想到沈蕴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连忙回身躲避,赵诚却又怒吼起来。
“快把世子妃按住!”
“好热闹啊。”
一记不冷不热的判语与赵诚的怒吼同时响起,众人皆是一怔。
“孽子!你给老夫闭嘴!”
赵方的怒吼声紧随而来,他落后两步于一个高大身影,一张老脸被院中的景象臊得通红。
“……爹?”赵诚目露迷茫,又立刻小心起来,“见过摄政王。”
萧钰背着双手,身着摄政王官服,通身气派凛然,虽然面上带着笑,可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赵方能感受到从这位身上散发出的阴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往赵诚身上投去无比犀利的眼刀子。
今日下了朝,摄政王便寻到了赵方面前,道是有人参了平泰侯府一本,罪名正是宠妾灭妻。
今上年幼,这参本便顺理成章地落入了萧钰手中,赵方虽然心中叫苦连天,却还是得硬着头皮将摄政王迎入侯府。
彼时赵方还不知沈蕴已经归来,早已想好了借口,便直说袖袖那丫头体弱,沈蕴带着外出寻医便是。
正室夫人都不在府中,宠妾灭妻的说法自然也不攻而破。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沈蕴离开了十天,偏偏就选在摄政王到来的这一日,回来了!
这还不算,侯府众人还在这凤鸣轩中合力唱了这么一出好戏,又被摄政王撞了个正着!
赵方眼前发黑,很想就此一头晕死过去。
偏生萧钰的声音又在此时传来,“平泰侯大人,府上这是听到了本王前来的消息,特意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只是府上世子妃的戏份,未免辛苦了些。”
闻言,赵方身子打晃,这下是当真要昏过去了。
上次摄政王到府,见着的是侯府为妾室大摆宴席;这次前来,又成了众人围攻沈蕴。
那宠妾灭妻的流言,在摄政王眼中怕不是要成真了!
“大人,这,这定是有什么误会……”
顶着一头冷汗,赵方赔着笑脸试图打圆场,萧钰却长腿一伸,大喇喇地走进了凤鸣轩中。
彼时沈蕴站在廊下,已经望着萧钰看了好久,神情怔愣,又带着不少犹豫。
先前两人在山洞中不欢而散,沈蕴回到孙长老处,又再没见到萧钰前来,便以为二人之间已经画上了句号。
却没想到又在此处见到了他,虽然时机正好,可因着先前那些,沈蕴却不敢贸然开口——
就在此时,萧钰扫视过全场,气势全开,逼得众人纷纷垂首敛眸后,方才慢悠悠地看向沈蕴。
见她呆愣模样,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萧钰心下无奈,只能挑了挑眉。
现成的大腿都来了,怎么还不知道赶紧抱?
沈蕴一个激灵,快走两步跪倒在地,“求摄政王大人替妾身做主!”
“世子妃请起!”萧钰拖腔拖调地应了一声,“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便是。”
“摄政王大人!”
还没等沈蕴组织好语言,婆母宁氏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了起来,带着十足的谄媚。
“哪里有什么冤屈?不过是家中女儿玩乐罢了,一点小事,何足让您操心……”
宁氏见着萧钰前来,便觉得大事不妙,头脑一片空白之下,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千万不能让沈蕴说出一切,否则怕是完了!
可她张了口,却在萧钰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赵方的瞪视之下,逐渐讷讷不成言。
“呵。”
听着宁氏渐渐没了声音,萧钰忍不住低笑一声,回身又朝着赵方看了过去。
“赵大人,本王记得,圣上并未下旨夺了您的爵位吧?”
这话听得赵方心惊胆战,头上的冷汗瞬间便滑落下来,“大,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大人莫要紧张,”萧钰又笑了两声,“本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我点的是世子妃的名号,怎么是令正回答,还以为是府上出了什么变化。”
宁氏和赵方的脸同时涨得通红。
“贱内多嘴,日后下官一定严加管教!”
赵方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又朝着宁氏一眼瞪了过去,这一回,宁氏便再也不敢再说什么。
院中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再敢有所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萧钰重新将目光放在沈蕴身上。
“世子妃可以说了。”
沈蕴躬着身子,这一次没再犹豫,“这平泰侯府中有人唆使丫鬟,给凤鸣轩中的主子下毒,请摄政王做主,助妾身详查,抓住幕后主使,还侯府一个安宁!”
此话一出,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宁氏等人望着沈蕴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怒。
沈蕴竟然当真将这等家中的丑事当着摄政王的面儿戳穿了!
赵诚更是眼神如刀,狠狠地剐向沈蕴。
萧钰心有所感,微微抬起下巴看去,赵诚浑身一个哆嗦,忙不迭地重新垂下头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