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宁氏都诧异不已。
他们没少拿这话训斥嘲讽沈蕴,赵方从前可从未帮沈蕴说过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宁氏看向沈蕴愈发的不满,“身为人妇,三从四德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夫君有言你遵从便是,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要不是沈蕴煽风点火,赵方怎会对赵诚发脾气?
沈蕴放下碗筷,淡淡答,“儿媳吃饱了,袖袖还在病中离不开人照顾,先行退下。”
“公公,婆婆,夫君,小姑子,慢用。”
不再理会身后这些人如何争论杨春月入府的排场,她只管躲清闲。
入府三年,宁氏仍然牢牢握着中馈不肯放手给她,这些事,本就轮不到沈蕴说话。
后来从下人口中得知,当夜正堂乱作一团,赵诚与赵方争执的厉害,杨春月带着儿子哭哭啼啼。
宁氏和赵若仪偏帮着赵诚,惹得赵方头大不已。
最终还是看在赵成柏的份上,赵方松口小摆几桌,给平泰侯府的长子撑撑场面。
杨春月入府的日子定在三日后,按规矩,她应当在外面待嫁,赵诚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她吃苦,硬是把人留在了府上。
当天,赵方请了家中几位族亲前来吃席。
沈蕴身为正妻,自是要出席的,她坐在正位之上,等着杨春月来奉茶。
在她身旁还立着几位赵诚的妾室,王氏,柳氏和韩氏。
杨春月拉着赵成柏的手,来到沈蕴面前,双膝堪堪微屈,一双手拉住她。
“这茶就免了,你生成柏时伤了身子,不宜劳累。”
赵诚很是体贴。
杨春月感激涕零的反握住赵诚,又怯生生的看向沈蕴,“夫君不必担心,这茶自是要奉的,才能一表我待姐姐的赤诚之心。”
上位之上,沈蕴冷眼旁观,连她都看得出杨春月的小伎俩,赵诚好似浑然不知。
赵诚大手一挥,挑衅般的看向沈蕴,“我的妻子端庄大方,自是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他还在气恼沈蕴不肯让赵成柏记入名下的事,故意在族亲面前下她的面子。
这茶,沈蕴还真不想喝。
只要想到二人在婚前就已经苟且,沈蕴就恶心的想吐。
“诚儿,莫要坏了规矩。”
身后,赵方大踏步走来,厉声斥责。
赵诚心有不满,但此时堂上宾客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是不在意这些人如何议论,只是刚才过来的一路,他听到不少人都在议论杨春月。
说她这般的女子还值得摆席面,平泰侯府是如何如何。
他不能再让杨春月再被非议,咬咬牙,松开了手。
“春月你就,给她敬杯茶,相信我,往后在府里断然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赵诚垂眸,不敢看杨春月的眼睛。
入府之前,他许诺杨春月诸般,他都没有做到。
杨春月眸色晦暗,咬了咬唇,对着沈蕴跪下,恭恭敬敬的奉茶。
她曾也是出身名门,自是晓得规矩的,不过是想给沈蕴一个下马威罢了,她不能当真置自己的声明于不顾。
沈蕴接过茶,没急着喝,用盖子搓着上头的茶沫,不急不缓的吹散热气。
底下,杨春月跪了一会就觉得砖地咯的疼,抬眸,求助的看向赵诚。
赵诚神色愠怒,“沈蕴,你别太过分了。”
“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杨妹妹恭敬奉茶,我也接过了,可还有哪里做的不对?”
沈蕴平淡的目光略过赵诚,双眸莹润无辜。
立在她身旁的妾室都觉得大快人心。
沈蕴是正妻,她们比不得,凭她们的出身是如何也够不上世子妃的位置,可杨春月的存在让她们都心中不快。
几人侍奉赵诚也有些年头了,都无所出,忽然冒出个杨春月,还与赵诚有个五岁的私生子。
同是妾室,她们进府时有的连嫁衣都不曾有一身,杨春月体体面面的穿着赵诚找人精心缝制的嫁衣,头上戴的是珍宝斋全套的凤冠头面。
甚至还为杨春月开了先例,摆席宴请宾客,她们心里如何能不吃味。
然赵诚心里唯有杨春月,他快步来到沈蕴身侧,压低了声音,“你莫要用世子妃的身份拿乔,春月身子不好,你却一直让她跪着,这便是你沈家的家教吗?”
沈蕴眸子里染上几分怒意,沈家的家教是绝不会允许娼妓入府!
更不会养外室,冷落正室!
桩桩件件,赵诚都做了,却来指责她的不是。
可她到底是要在平泰侯府讨生活的。
沈蕴压下心头不快,嫣然一笑,“夫君错怪我了,茶水太烫,实在无法入口。”
“你!”
赵诚气极,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时间差不多,沈蕴抿了一口茶,摆摆手,示意杨春月起身。
摘下腕上玉镯递给杨春月,以示她这个主母的大度与慈爱。
“入了平泰侯府,就要知礼仪,守规矩,时时刻刻谨记着为妾的本分,莫要让人说咱们平泰侯府不懂规矩,看咱们平泰侯府的笑话。”
“可记住了?”
沈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