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她咬着下唇,挣开了他的手,默不作声的捞起旁边的衣裙,“转过去。”
萧钰心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瞧过?但摄政王深知这话太过无耻,只在心头想一想,还是顺从的转过了身。
身后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摄政王的耳中,脑中便不由浮现出身后的女人在他身下旖旎承欢的艳色,视线不由自主的偏了回来。
沈蕴缠着手,正将衣裙往身上套,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萧钰眸色微暗,喉间不自觉的滚动着。
沈蕴像是察觉到什么,骤然转头,扫来愤怒的一眼。
男人忙背过身。
沈蕴气郁难结,匆匆套好衣裙逃出门去,衣裙扫过,似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而她全然不知。
沈蕴拐过廊角,迎头就撞上了婆母身边的刘妈妈。
“夫人见您离席太久,命老奴来寻。少夫人眼睛怎么这么红?”
刘妈妈眼尖,瞧见她状态不对,又见她露出的一截皓腕红的发青,吃了一惊,“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沈蕴忙将衣袖拉下,强笑道:“没什么。我去见长姐,路上磕了一跤,疼的厉害,实在没忍住哭了会儿。”
“少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妈妈口中关心,却狐疑的打量着她,上前道:“老奴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蕴心头一紧。
若是叫人看见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侯府可就再也容不下她了!
“不用了,谢刘妈妈关心。只是磕了一跤,不打紧的。”
沈蕴躲过刘妈妈伸过来的手,生怕她不罢休,忙转移话题道:“婆母寻我想必是有急事,我们赶快过去吧。”
她步履匆匆,很快就到了席上。
兴宁伯府设宴,男女分席,只在中间挂了一排竹帘。男客们酒宴正酣,女眷处也热闹非凡,沈蕴低眉垂首到了婆母身边坐下,唤了声:“母亲。”
宁氏原本正和人笑着说话,看见她脸色瞬息冷下来。
“主人家宴客,你却无故离席,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就算伯府少夫人是你的长姐,可今日主家乃是兴宁伯夫妇,你这般无礼,岂非是叫别人看我们侯府的笑话!”
虽然宁氏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到底是大庭广众,当众被斥责,沈蕴面上有些难堪,“母亲,我只是……”
“只是什么!”宁氏却不耐烦的打断她,鄙夷了一句:“果真是小娘养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沈蕴面色一白。
她知道,宁氏素来就不喜欢她。
她母家不过是三品郎官,虽然因祖上经商的缘故,家产颇丰,但并无爵位。她又是庶出,于平泰侯府无半点助力。若非赵诚婚前太过荒唐,终日流连于青楼酒坊,还与妓子闹出过孩子,虽则那孩子已被强行打掉,但赵诚的名声却彻底坏了,根本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不然以她的身份,如何进得了侯府的门?
而她嫁进来之后,迟迟不曾有孕,一朝怀上,却又生了个女儿,宁氏看她的眼神便越发厌恶。
沈蕴心内苦涩,眼眶愈红,几欲落下泪来。
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赵若仪嗔怪道:“嫂嫂,说到底也是你不对。你这一离开就是一个时辰,方才有人问起你,母亲都不知怎么说。母亲身体不好,尚要与旁人周璇,你倒好,却不知去哪里躲了清闲。”
她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咦,嫂嫂,你来时带着的那件珠钗呢,怎么不见了?”
沈蕴下意识的往发间一摸,却没有摸到什么,一颗心顿时提起。
必然是之前从房内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不小心掉在那儿了。她见小姑正盯着自己,忙将先前那磕了一跤的理由又扯了出来,有些慌乱的笑道:“应该是掉在园子里了。不打紧,稍后我让人去找找,应该能找到。”
她心头发虚,只祈祷着兴宁伯府的下人们不要进那间房。那房中靡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在那里找到了她的珠钗,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
赵若仪不怀好意的笑着,“我见嫂嫂来的时候很是狼狈,眼睛肿着,珠衩又丢了,还以为嫂嫂这一个时辰是去私会什么人了呢。”
“小姑慎言!”
沈蕴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她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又恨又乱,下意识的厉声斥责,“这种话怎么能胡乱说!若叫他人听见,我们家脸面可就没了!”
她的语气却惹恼了宁氏。
“你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宁氏低声怒道,“你妹妹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身为长嫂,怎么能和她一般见识!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心胸狭窄!”
沈蕴气息一窒。
她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忍不住道:“母亲,是小姑说的话太过分,她……”
宁氏狠厉的扫来一眼,沈蕴的话顿时被堵到了喉咙里。她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却碍于场合,又飞快的拭去,垂下头不叫他人看见。
赵若仪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低声哄道:“嫂嫂别生气,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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