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哎了一声,“这是什么话,你是家里的一份子,那秘方你也有权利处置啊。”
“可他们老张家的规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
“大清都亡了,你还理那些条条框框作什么?”
说到这里,张秘书压低了声音,朝里面指了指,“季小姐也调查过了,看你说不上话,也就不问你了,直接和你嫂子商量去了。”
陈秀很吃惊,“季小姐不是拒绝宴少了嘛?”
张秘书啧啧两声,“那还不是你们生意太好,季小姐让人排了几次队,都没买到,这不……发脾气了,非要把方子弄手里不可。”
“我嫂子那个人死倔死倔地,怕是不会答应,反而得罪了季小姐。”陈秀很疑惑,“你们怎么说服她啊?”
张秘书瞪了陈秀一眼,颇有怒其不争的模样,“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犯傻,你想啊,人季小姐要方子做什么?她还能做肉罐头挣钱去?人家缺钱吗?”
陈秀连忙摇头,季明珠哪里像缺钱的主儿,极品的翡翠手镯说砸就砸。
“既然不会影响生意,那她要是偷偷把秘方交给季小姐,你们能知道不?”
陈秀也摇头,她的思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带偏了。
“那么……”
张秘书顿了一下,“季小姐把钱给谁啊?”
陈秀瞪大双眼,“他们想吃独食!”
张秘书连忙示意她冷静,“我也就这么一说,看你是老实人,和我同病相怜,不想让你吃亏,你考虑考虑,别被自家人坑了,这年头,为了钱都是六亲不认的……”
陈秀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怒火中烧。
恨不得冲进去听季明珠和吴嘉到底说了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吴嘉和季明珠才出来了。
两人手挽着手,看上去甚是亲密。
季明珠刚才还笑着,一见到陈秀就拉下了脸,“吴姐姐,我改天再找你喝茶。”
陈秀无限惶恐,很快,她的惶恐又转化为滔天的怒火。
吴嘉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镯,玉质温润,莹莹生光,一看就是上品。
陈秀黑着脸,一路无话。
吴嘉尚且没有察觉,还感慨地对陈秀说,“咱们误会了季小姐,她也是个苦命人,为了保护养母,不得不委身盛宴那个混蛋,唉,我们也帮不上忙……”
陈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玉镯,也是季小姐给你的?”
吴嘉点头,“这个是赝品,不值钱的……季小姐说盛宴把她关起来,吃剩饭,戴赝
品,还动不动就打她,她要是一反抗,盛宴就去找她养母的麻烦,唉,真是个孝顺孩子,亏我刚才还误会了她……”
陈秀直接被气笑了。
季明珠与养母母女情深,以及盛宴虐待季明珠这种鬼话,猪脑子才会信。
吴嘉是真把她当成猪了。
玉镯就在她面前晃悠,张秘书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陈秀现在满心认为,吴嘉已经和季明珠达成了交易,要背着二房把秘方卖了,然后所有的钱私吞!
季明珠方才很厌恶自己的模样,肯定是这个吴嘉说了她的坏话。
陈秀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满心盘算着要先下手为强,一定要赶在大房之前,将秘方卖给季明珠。
季明珠重新回到宴会上。
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是,老熟人都还在。
陆怀瑾陪着盛凛喝酒,陆锦西缠着徐景年给她弹钢琴。
安娜自顾自坐着,发呆。
林笙带着季明赫也来了,他和季落落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眉眼十分柔和。
季明珠停在外面,问身后的张秘书,“宴少呢?”
张秘书低头,“宴少不喜欢这种场合,应该去哪里躲清静了。”
季明珠打了个哈欠,“事情差不多了
,这戏台子也该拆了,请他们回去吧?”
张秘书有些为难,“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怕是没那个本事。”
季明珠不太想进去,“要不他们自便,我走?”
反正这几个,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盛宴的酒窖,几乎被盛凛打劫了一遍,陆怀瑾笑眯眯地,已经让人把院子里两人高的树化玉搬走了。
徐景年,陆锦西之流,也狐假虎威起来,今夜胆色之倍增,简直让季明珠刮目相看。
张秘书想了想,“也好,我去备车。”
话音刚落,盛凛手里的酒杯就砸在地上,还夹杂着各种粗鄙之语,都是骂盛宴的。
徐景年不满地嚷嚷,“凛哥,宴哥不在,你骂他也听不见啊。”
“我也去。”
季明珠干脆利落地走了,“我俩都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张秘书开的车,两人飞驰而去。
凌晨一点,盛宴停在自家院子里,被灯光刺地微微闭上了眼睛。
别墅里还灯火通明,嬉笑怒骂声从里面不断地传出来。
季明赫最先发现了盛宴的存在。
“宴哥。”
他起身打招呼。
盛宴小心绕开脚底下的瓶瓶罐罐,“都还不滚,等我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