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手忙脚乱地倒水，哄着盛宴把牛肉吐出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回应。
她这才反应过来，别墅里只有钟点工，厨师早就走了。
盛宴攥着季明珠的手，力道之大，险些把她的细胳膊掰折了。
“药……白色的。”
“好好好，你忍耐一下。”
季明珠连滚带爬地冲到二楼，房间里的东西被她翻的满地都是。
“药来了。”
盛宴连着喝了一把，季明珠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我去叫徐景年过来？”
盛宴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嘴唇都发青了。
“等会儿就好了。”
季明珠很愧疚，“你是对牛肉过敏嘛？”
盛宴摇头，“老毛病，不关你的事儿。”
季明珠绞了热毛巾给他擦汗，“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话音刚落，盛宴的手机就响了。
他要接，季明珠不让。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歇一歇，好吗？”
手机还在坚持不懈的响着，季明珠接了。
张秘书的声音，“宴少，四海集团的郭总，越洋集团的沈总，还有富士集团的山下会长，都已经到了，您看您……”
“他今天去不了。”
额头上的汗又滚了出来，季明珠给他轻轻擦干。
张秘书很惊讶，“季小姐？
”
背过身体，季明珠压低了声音解释，“他胃病犯了，状态很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先处理。”
张秘书的回应很快，“胃病嘛？这个是老毛病，宴少之前并没有特意休息过一天。”
“季小姐，您有所不知，这次的局攒了好久，凛少那边也在抢这一笔生意，若是今天不能敲定合同，他们怕就要和凛少合作了。”
季明珠浅浅吐出一口气，拼命压抑着心里的酸楚，“他都这样了，你是想逼死他？”
张秘书惶恐至极，“季小姐，您说这话，是要先逼死我。”
盛宴撑着桌子，想起来。
季明珠直接挂了电话，“他去不了，你看着办。”
“我扶你上楼休息。”
季明珠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盛宴哑然，想反对的话一时间都被堵进了肚子里。
摁了室内电梯，季明珠慢慢扶着盛宴去卧室。
她的动作很小心，似乎捧着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
盛宴有些不自在，“就是老毛病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季明珠忍不住吼他，“你才多大，左一个老毛病，右一个老毛病的。”
盛宴皱眉。
他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他很不喜欢有人对他这种语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可是……季明珠看上去比他还生气。
季明珠一声不
吭，把他扶到床上，给他掖好被子，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
盛宴的脾气一瞬间被戳破了。
“你把麻烦都丢给张秘书了？那他可真够倒霉的。”盛宴试图缓和气氛，故作轻松的玩笑道。
季明珠过了半天才回应道，“你给他开着天价薪酬，总得作用，不然要他干嘛？”
盛宴“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
季明珠也没脾气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季明珠从网上搜了一篇教程，开始照猫画虎的研究起来。
小米南瓜粥养胃，看上去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做这个好了。
季明珠乒乒乓乓的找出各色儿工具，她摸不准那个“适量”是怎么回事，只能摸索着加，等砂锅里的小米粥嘟嘟地煮起来，季明珠依样加了冰糖，又调了小半个南瓜进去。
盛宴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蹙的死紧。
手还抵着胃部，季明珠叹口气，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盛宴？盛宴？”
迷迷糊糊中，盛宴似乎回到了过去，雪厚三尺，他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捂着脸在贫民窟里穿行。
好冷，好冷，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冷……”
季明珠调高了室内的温度，又拖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冷。”
盛宴打着摆子，浑身却在冒汗。
季明珠怕他再睡就要出事了，连忙用力把人摇醒，“盛宴，别睡了。”
有温暖的触觉拂在脸上。
盛宴贪恋这份温暖，牢牢将它禁锢住。
季明珠挣扎不开，只能一声声唤着，“盛宴，别睡了，我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儿再睡，不然胃里更难受。”
阴影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他无处可去，无路可逃。
“给我滚——”
盛宴猛地坐起来，大汗淋漓。
季明珠被他甩在了地上。
“不是大哥，你干嘛啊？”季明珠揉着酸痛的手腕，“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抱歉。”
盛宴的喘息声很急，瞳孔还有些涣散。
“做噩梦了？”
季明珠爬起来，给他倒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