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被称为“外科圣手”的医生老公手里。
他亲手挖了我的肝,只为救他和我姐姐生下的孩子。
手术台上的我被开膛破肚,却能清楚地听到季临霆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我想救我的女儿,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声音很歉疚,但手上划开我皮肉的动作却十分麻利果决。
冰冷的手术刀一寸寸剥离我的肝脏,对麻醉过敏的我只感觉疼痛山崩地裂。
我想喊他,可被割断声带的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同样被药物控制一动都不能动。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我的脸隐藏在白布下,无人知晓我此时的脸有多狰狞扭曲。
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为女儿换肝的男人,只要掀开覆在我脸上的白布,他就能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女人其实就是他的妻子。
那个陪伴他十几年、他发誓永不辜负的爱人!
可惜,直到他完美地取完肝脏,我不甘地阖上双眼,他也一下都没掀开白布看到我的庐山真面目。
他就这么在不知情中亲手杀了我!
此时失忆的他不知道,曾经的他有多爱我。
他曾为了我能活过来,背着我的尸体一步一叩首登上灵愿山,用他失去记忆和永生永世不入轮回换我重活一次。
只为我能活着回来陪他过生日,给他生孩子,同他幸福地度过这仅有的一世。
可后来如他所愿,我活着回来,他却在不知情中亲手斩断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我和他仅有的这一世情缘。
今日,原本是我替他被绑去缅北三年后终于等来解救,回家与他和儿子团聚的日子。
可当我抱着小儿子的骨灰瓶满含期待回到我和他的婚房时,却发现我的姐姐乔芷纤已经成了那里的新主人。
甚至我的儿子也已成了我姐姐的狗腿子,甜甜地喊她“妈妈”,反而恶狠狠地将我推出门外。
而那些后来才搬来的邻居更是将我认作是季临霆外面养的小三,摁着我的肩膀逼迫我给他们认为的原配乔芷纤下跪道歉。
我不肯下跪,他们就将我摁在地上暴打后拖出小区,扔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黑漆漆的巷子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我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
我沉浸在老公出轨和儿子背叛的巨大悲痛中,却不知隐藏的危险越来越近。
死寂沉沉的巷子里蓦地响起一道沉闷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阵金属刀具摩擦墙面的刺啦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阴森。
一股寒意顿时从后背窜起,第六感促使我立马警惕地挣扎起身,下意识转身就逃。
身后拉长的影子越来越近,预示着危险愈发逼近。
我在不知尽头的巷子里如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跑,边跑边紧张地从兜里掏出老人机拨打求救电话。
这是我刚从缅北解救回来时好心警察给的手机。
两个小时前,我用这手机给季临霆打了不知多少通电话,让他来警局接我。
可他却冷漠地告知我他在医院很忙,让我先去酒店居住。
此时面对身后未知的危险,我下意识就将电话打给了他,“临霆,后面好像有人拿刀追我,你快来救我,我在……”
不等我说完,那边就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乔初愿,你有完没完,我都和你说我在忙着救人,要是病人因为你出事,你要给她偿命!”
猛地,我脚下踩到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机也跟着从手中飞了出去跌落在地。
一道冰冷的刀刃寒光突兀亮起,划过黑暗落在我脸上。
我扭头瞳孔震颤,还来不及发出呼救,一把匕首就划破了我的喉管,顿时鲜血四溅,也跟着喷洒在摔飞在不远处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手机里季临霆愤怒的责备声隔着听筒继续传来,响彻整个寂静的小巷。
“乔初愿,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是装摔倒要我过去吗?”
“你做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你失踪两年,都是芷纤照顾这个家的,我叫你住酒店,你还跑去家里闹,骂她是小三,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正骂得起劲,一道着急的女声突兀插了进来,带着哭腔,“临霆,我们女儿喊好痛,你快来看看!”
是我的姐姐乔芷纤。
原来他说的在医院救人是真的,不过他救的却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可我呢?谁来救救我?
喉间的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一如当年那个炙热的少年手捧鲜花在盛大的喷泉池边同我告白,水溅满了我的白裙,却在转瞬间变成了喷涌而出的血将它彻底染红。
象征我们爱情的白裙是我为了回来见他们父子俩特地换的,如今变得猩红一片。
我捂着深可见骨的喉头泪流满面,明明我只是回我的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欢迎我回家呢?
明明我是为了从绑匪手中替换他才被绑去缅北失踪两年的,他却迫不及待注销了我的身份,娶了我最讨厌的人,还生了女儿。
明明是乔芷纤怂恿众人骂我是小三,他却颠倒黑白将我这受害者冤枉成施暴者。
眼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