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见她说着说着还卖起了关子, 法喀福晋跟颜珠福晋齐齐追问,一脸的愿闻其详。 淑宁轻笑:“也没什么,好像皇上觉得安亲王踏实勤勉, 安亲王福晋持家有道。再怎么也不至于偌大安亲王府, 竟连给已故王爷办葬礼的钱都没了,还得往国库里借。没准儿是那起子欺上瞒下的狗奴才从中作祟, 正琢磨着要不要帮他们查查账。” 说完, 她才像是失言般地捂了捂嘴:“呀, 瞧我这快言快语的, 这还未定的事儿呢,竟给秃噜了出去。两位好嫂子行行好, 咱们哪说哪了, 千万可莫外传呀!” 法喀福晋跟颜珠福晋满心惊涛骇浪, 却也忙不迭点头。 实则略坐片刻之后, 两人各自告辞。 稍后, 她们身边的心腹之人就都偷偷出了府。一路马不停蹄的, 直奔安郡王府。把心态来的重大消息,悉数告知。刚刚缓过来没几日的马尔浑差点又被气晕:“博果铎, 这个狗日的博果铎,日他额娘的, 可真他踏马狠啊!” 狗屁的皇上主意! 如此损招儿,也就是博果铎能想得出来。 皇上但凡有他三分损劲儿,欠银早都收上去了,哪还至于耽搁到如今? 他家继福晋佟佳氏皱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爷还是赶紧着些, 想想辙吧!真闹腾到府上被查的地步, 但咱们这银子省不下, 少不得还要落个欺君之罪。这爵位, 可就不好说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一提起这个,马尔浑就想起庄亲王那句安亲王只有一个,安郡王却可以换一个。 是啊! 自家阿玛子嗣繁多,加起来只有二十,跟他同母的就有三个。换哪个都不算安亲王府的王位旁落,他这一脉却再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生怕被换的马尔浑瑟瑟发抖,强忍着一身伤往乾清宫求见。 甫一进去,就直接跪地乖乖认错。 很是自我反省了阵:“阿玛素性节俭,最是宁静淡薄。早年就曾说过,但有日后只薄葬便可。是奴才私心故,又少思量,这才往国库借了大笔银子。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还请万岁爷海涵,好歹容奴才些时日。待奴才好生凑对一二,先,先还些个……” 康熙放下手中折子,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不耍赖了?不叫嚣了?不说有本事就去刨安亲王的坟了?” 一连三问,问得马尔浑冷汗淋漓:“不,不了。前头种种,都是奴才无状。亏了庄亲王兄振聋发聩,终于让奴才警醒过来。” 嗯。 康熙点头,表示这回他确实得谢谢庄亲王及时提醒。否则真让他当了这个坏榜样,他这个当皇上的就算心有不忍,也得狠心处置。 再不能让自己当初体恤诸臣而发布的特别赦令成为一些硕鼠们的工具,以此来搬空整个国库。 安·硕鼠·郡王马尔浑仿佛被凌空一巴掌抽在脸上,血色尽无。 屈辱无边。 却不敢多置喙半个字,就怕皇上以此为契机,又张罗着帮他查账。继而证实了他的欺君之罪,顺势接管他手中的正蓝旗。 只能连连认错,保证尽快还上部分款项。剩下的,就算再怎么节衣缩食,也都会在最短时间内还清。 绝不因私利而损国家。 良久,康熙才好似略有些不甘地点头,让他跪安。 马尔浑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以为逃过一劫。 殊不知他爱玛岳乐才去了几年,威望犹在。康熙又磨刀霍霍对厄鲁特蒙古,正需要八旗上下一心的时候。 便再如何,也不会在这时候对他怎样。 倒是他这么一道歉,一还款,让康熙看清楚了他色厉内荏的本质。因而清楚该如何徐徐图之,渐渐收拢正蓝旗兵力。 最最强硬的安郡王都被庄亲王的铁拳打服,乖乖掏了钱。 剩下那些老弱不堪的,也多半不敢强梁。 一个个借的借,典当家产的典当家产,都想法子把各自窟窿补上。实在补不上的那些则在家中日夜忧思,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遭遇到了庄亲王的铁拳。 却不料等啊等,直等到皇上都派人往地震灾区赈灾了,庄亲王跟四阿哥也没带人凶神恶煞地上他们家门。 反而是两人共同撰写了一份折子,其上详细记录着近一个月以来伯侄两个相互配合着的清欠结果。 “若把这欠账分为十成,如今已经收回七成,还剩下三成。其中有两成五是分期,最长五年之内尽数还完,而这其中半成属于实在无力偿还者……” 呈上折子之后,胤禛如数家珍般,一点一点娓娓道来。 说尽那因为自身贫病、给家人治伤治病,建屋、送孩子读书等事无奈借债,也无力偿还官员的情况。 恳请皇上结合其情况之特殊、收入之低微等原因,给予减免。以彰显皇上体恤下臣,愿意帮扶其度过时艰之本意。 催缴之前,康熙都已经做好了从自家私库里拿出些银子来,帮些个老亲还债的准备。 没想到用了庄亲王这个奇兵后,效果竟然这般立竿见影。 让他跟胤禛俩一动一静,一文一武地配合着,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成了这般近乎完美的结果。 最要紧的是,他还是一个纯纯的皇党。 只一心为自己这个皇帝卖命,好为他那宝贝金儿子打下良好基础。 如此…… 康熙想想自从户部尚书科尔坤参与党争,被他免职了之后就换了两三个也不可心的户部尚书。 直接计上心来,任命随之而出:“胤禛所奏详实有理,准了。这段时间你与庄亲王配合默契,差事办得又快又好,朕心中甚慰。” 胤禛欢欢喜喜跪下:“能为皇阿玛分忧解劳,实在是儿子荣幸。再者,儿子终归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