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吗?他当然不是。
反正他是不知道哪家的好孩子会因为打架进警局,且不止一次地进。
具体多少次,还真不记得了。
郑老爷子闻言心口又是一痛,转头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少年,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带着他缓缓走下楼。
“你母亲吃不得辣,想不到吧?”
陆聿沉手上的筷子僵在半空。
郑老爷子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娇养那么多年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后硬生生过惯了委屈求全的日子。
“以后闲着没事多来郑家看看,紫兰苑里到处是你母亲的痕迹。”
“这里永远是你母亲的家,同样永远是你的家。”
临走之际,郑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开口,他的眼睛和芸芸太像了。
“知道了。”
*
陆聿沉没有回陆宅,也没回学校。
他成绩好,班主任其实是不想让他耽误课的。
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管太严,毕竟他们这些太子爷学习好坏不重要,最后都有大学上。
贵族学校里很多高身份的太子爷,老师们包括校长都不敢管,学校好多投资都源于同学家里,郑家更不用说了。
陆聿沉虽然身份顶高,但与其他人比却最是规矩。
上课认真听讲,听从老师安排,不旷课早退,老师的处罚也都会接受,完全跟普通学生一样,上不了课也会主动请假。
他去了郊外墓园。
盘腿坐在母亲墓前,他不喜欢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所以就那样静静地待着。
一直待到黄昏时分,太阳开始缓缓西沉。
待到原本灿烂耀眼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待到原来满天的白云退散,最后太阳缓缓退出视野,只留下一片渐渐暗淡的余晖宣告整天的结束。
三个小时。
回到陆宅时是晚间七点钟。
“三根肋骨,那可是三根!打断别人三根肋骨进了警局一点事都没有。”
“我当时听到都愣了。”
“这背后有势力可真好,杀了人都不用偿命的。”
沙发上,程影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跟旁边坐着的男人讲着。
陆庆文的注意力则全在电视机播放的新闻上,对她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嗯。”
“你说这以后可怎么办呀,整个陆家岂不全是那小野种说了算?”
“万一哪天看我们不爽,把我们杀了不也跟玩一样?”
“吓死人了。”
“嗯。”
陆庆文依旧点头敷衍了事,程影见状气得一脚踹向他的肩膀:“陆庆文,我在跟你说话!”
“你听了没?”
“听了,那你说怎么办?”
“别惹他,别惹他,别惹他。”男人一脸不耐烦:“你迟早死在这张嘴上,永远说不尽的闲话!”
“他要是想杀你早就能动手了。”
程影眉头紧皱着:“反正有这野种在,陆家迟早要完蛋!”
“你等着吧!”
“叩叩~”
闻声,女人的身子瞬间僵住,慢半拍地转头看向客厅大门,只见陆聿沉正懒散地倚在门框眯眼看她,手上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陆庆文呵斥的视线瞬间扫向她,程影心虚地吞咽着口水。
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除此之外是浓浓的恐慌。
“说完了?”
“没说完的话,就当我没敲门,你们继续。”
陆聿沉大度地朝着他们开口,声音极其随意,就仿佛他们口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影自然不敢说话,佯装镇定地又叉了两块水果递到嘴里,头也不再抬一下。
还是陆庆文开口打破沉默:“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郑家。”
少年迈步进门,难得理他一句,却还跟威慑一样。
“多跟外公走动走动也是好事。”男人轻声开口。
“用你说?”
他说着径直朝沙发走去,女人吓得果断往陆庆文的方向挤,寻求庇佑一般扯着他的衣袖。
陆聿沉低声嗤笑,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招手挥来一旁的女佣,示意她倒水。
“凉水。”
“是,少爷。”
女佣点头,随即来到茶几前蹲下,拿过玻璃杯小心添上凉水。
茶几换了新的,原来的桌面被他一脚踹碎了,这个倒和原来那个一模一样。
“少爷,您喝水。”
“送那边去。”他微微仰头,示意女佣将水送到程影面前,女人见状一脸警惕。
“等下。”
没走两步又被少年出声制止,他招手示意她回来,女佣微微颔首,再次将水杯送回。
陆聿沉突然起身一脚踩上茶几边沿,随即又狠狠往上面踩了两脚,脚底上的泥也顺势落上面些许。
陆庆文看得不明所以:“你这是干嘛?”
他不搭理。
待脚下泥落个差不多时才缓缓靠回到沙发上,手肘随意地倚到扶手处托着下巴,嘴角挂着顽劣的笑意。
“脚下踩了泥,有点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