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莲花白带回家,对了还有那只莲花白。
老妈正在厨房砧板上切肉,看我还带了只喵回来,问我哪来的,我说菜地里一直死皮赖脸跟过来的。说着瞅了一眼卷心菜,没想到那家伙眼睛放光盯着砧板上的肉一动不动,可能感觉到我看它,跟我喵了一声,“快给大人拿块肉!”。
我心想:去嘞,哥又不是你的铲屎官,想吃肉还这种态度!于是假装没听见。
也许是它看我无动于衷,又或者它有读心术,它又喵了声,态度好多了,“凯哥,求赐肉!”
这态度不错,还“凯哥”,有前途嘛!不就是块肉吗,给你!
我跟老妈说这只喵它说想吃肉,老妈笑骂道,“臭贫嘴,猫崽崽说的你都听的懂啊!”
我笑笑不说话,老妈弄了块大点的放在个干净的大盘子里,端给我让我去院子喂。
盘子一到我手里,那家伙就开始上蹿下跳,我看它就差凑身上了,叨了它一句,“你说你们喵星人,吃块肉能不能稍微矜持点!”
还不能说,那家伙朝后退了两步,一跃而起跳进了盘子里,差点没端住,好在它个头小,一个大盘子装的下仨。
看它吃的津津有味,我把盘子放到了院子阴凉处,然后上了阁楼。那阁楼是我的小天地,曾经在那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房间不大,布置的还算有条理,窗明几净,老妈应该时常来打扫,墙上一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颜体书法,笔力稚嫩,那是初中时候写下来的。
现在看着这些熟悉无比的场景,竟然有种归有光《项脊轩志》的感觉,“……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我的阁楼现在也是“庭堦寂寂”了。
就这样安静地待在书桌旁,翻着柜子里面的书,有的是老爷子留下来的,他的书要么是武侠小说要么是风水堪舆,从小没书看也就瞎看,现在再看这些书,武侠小说还好,那风水堪舆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理解起来就特别痛苦了。
记得他曾写有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他在周边地区的风水考察结论。
翻了半天没见着,于是大声喊老妈,“妈,我爸的那本小册子呢?”
“什么册子?不都收在你书柜里了?”老妈回说。
“小红册子,里面还画的有图画,他以前用神神道道写的那个。”我急的又问了一下。
老妈想了下,说:“你去看看地窖酸菜坛子,我好像记得有一回我拿了本书去垫坛子脚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本。”
我连忙去地窖看,果不其然,还真是!
连忙从酸菜坛子底下把它扯出来,心一下子凉了起来,也不知道老妈拿它垫了多久,也许是地窖太潮,原本红色的外皮已经褪色严重,里面的纸差不多黏在了一起,字迹都已模糊,还透着点点霉斑。不过,基本上还能辨别出里面的内容,不禁松了口气,叹道“还好!”
没急着去翻看,册子的霉味实在太重,于是把它放在了瓦片上暴晒。
转头,老妈问我找着没有,我说,你都把它放底下多久了,都快烂完了。老妈70年代读过几天小学,很多书她认为没价值的就拿去做其他用处了,所以我常常跟老妈说不要随随便便拿书去填了灶口,要用先跟我商量,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可能离家太久,老妈没人商量,自作主张放了酸菜坛子底下了。
不过老妈的重点不在册子上,她问我,坛子底下你拿什么垫着呢?我忙摇头说没有,她倒急着喝道“哎,你个熊孩子!那个坛子做的不稳,不垫个东西,里面的就洒出来了!”,然后不知道又拿了个什么跑去地窖了。
我也不恼,看着院子的卷心菜已经把整块肉吃完,在用爪子不停地擦脸,笑道,“一只猫还那么讲卫生呢?!”
卷心菜也许刚吃完肉,心满意足地伸了伸懒腰,也没理我,趴在树荫下,眯起了眼睛。
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后,老妈来喊吃饭。去神龛点完香,烧完纸后,洗手吃饭,喊了声卷心菜,那家伙没搭理,然后我和老妈两个人,一桌子菜,巴拉巴拉,竟然吃的一点也不剩。老妈还不忘吐槽了下州医院的伙食,说人家那做的东西简直不能吃。我倒是那种只要吃不死就不挑的人,那里的伙食差不差,倒是没觉察出来。
吃完饭,跟老妈说了声,抱着还在眯眼睛的卷心菜出去散步。
镇子有座山,由喀斯特形成的石山上可以瞭望整个城镇,这里的落日是最绝美的风景,傍晚,太阳燃烧了半边天空的云彩,风吹走消减的热浪。
我坐在最高的石头顶上,静静地看着风云变幻,不觉看的沉醉。
突然手机qq震了一下,从兜里翻出来一看,居然是小米,她问,“在干嘛呢?”
“看风景呢,下班了?”我回。
那边应该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早下了,你还真悠闲,都有风景可以看,真羡慕你们这些人啊,我们都忙死了。”她说。
我苦笑,哪是我悠闲,我这刚从阎王爷那报到被拉回来,我都不知道跟谁去诉苦了。不过这些都不便跟她说,所以回了个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