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猛地惊醒,怔愣地看着手腕上溢出的鲜血。
他究竟在做什么?
难道他们要他死,他就真的去死么?
他死了,又是否会有人替他伤心?
不!
不会有人替他伤心。
他死了,他们只会高兴。
还有纤纤,他死了,她只会开开心心地去找肖一宁,跟肖一宁白头偕老,永远都不会再记得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身侧的手暗暗收紧,男人猩红暗沉的眼里里快速闪过一抹沉戾和疯狂。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缓缓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门,许久他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随着门被拉开,他整个人愣在原地,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纤纤……”
良久,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涩然。
周纤纤静静地看着他,心绪微动。
才多久没见,眼前男人瘦削了一圈,眉眼间再看不到半点温和,笼罩的皆是阴沉戾气。
“纤纤……”
男人走近她两步,忽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骤然带了一丝哽咽。
周纤纤任由他抱着。
看着那满地的酒瓶和碎瓷片还有那一室的颓靡,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想哭。
陆逸尘紧紧地抱着她,眼眶泛红
,连日来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还会回来看他一眼。
这是不是证明,她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可下一刻,女人的话,却将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她说:“你不要再那样对付时衍少爷了,好吗?”
陆逸尘忽然笑了,笑得冰冷,笑得悲凉。
他缓缓松开怀中的女人,沉如枯井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以,你回来并不是为了看我,而是跟叶风一样,都只是为了劝我不要对付陆时衍,是吗?”
周纤纤平静道:“那些对你不利的资料和证据都不是陆时衍曝光的,是朱迪和大壮还有高氏联手在对付你,这里有他们的录音,你一听便知。”
周纤纤说着,将录音笔拿出来。
只是下一秒,手里的录音笔便被男人一把拍落在地上。
有几滴血溅到了手背上,她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的手,这才发现有几道血迹从他的手腕顺着掌心,蜿蜒往下滴。
视线又越过他,落在他身后带血的碎玻璃片上,她的心里闪过一抹令她震惊的猜测。
陆逸尘冲她森森地笑:“就算不是他又如何?既然你们都这么在意他,这么向着他,那我偏要对付他。
在你们看来,我不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狠毒无情的恶人么?既然如此,
那我就恶到底。”
“陆逸尘……唔……”
周纤纤刚想说什么,陆逸尘骤然揽住她的脖颈,朝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周纤纤蹙眉挣扎,却被男人压到了书桌上。
陆逸尘冲她笑得冷然,笑得自嘲:“无所谓了,反正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一个恶心的垃圾。”
这个姿势很痛很痛,伴随着男人的动作,周纤纤疼得脸色煞白。
她沉声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帮你,如何救你,你却要这样。
陆逸尘,真的,不是我们这些人对不起你,而是你天生偏激,天生心里扭曲。
是你自己将你身边的人推开,哪怕你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从来都是你自己自怨自艾。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怜!”
周纤纤说到最后,嗓音忽然沙哑地嘶吼起来,眼眶通红。
她冷冷地看着身上的男人,眼里又浮现出那股浓浓的恨意。
陆逸尘死死地按着她的肩,因为太用力,她白净的肩膀赫然满是淤青。
一室混乱。
男人仿佛发了疯,一场情事,只余痛苦和悲哀。
周纤纤是次日中午醒来的,浑身疼得像是要散架,尤其是背后抵在桌沿上的那处,疼得她动都不敢动。
清
醒了一会,她赫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抹呼吸。
她连忙扭头看去,便见陆逸尘正坐在窗边的椅子里抽烟。
男人只穿着睡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眉间的戾气沉得让人心惊。
周纤纤篡紧身侧的手。
她忽然觉得她这一趟不该来。
这个男人没得救了,也不值得救。
所有人都在想着帮他,他却偏激地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
她不知道,当年那个温和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或者,他骨子里都是那种偏激狠戾的人,只是隐藏得太好。
身上都是不堪的痕迹,她稍稍一扭头,便能看到肩膀上的淤青指痕。
她垂眸深吸了一口气,便忍着浑身的疼,拥着被子坐起身。
她没有再看男人一眼,只是披上睡袍去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