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灭?”
岸边有一头戴黄巾的道人忍不住哂笑出声:“你一个四阶的小辈算什么东西!”
“广师兄仁善暂不追责,你不缩着脑袋苟且着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狂妄,想出这风头!”
刚从城外跑回的另一人接话道:“道兄拦她作甚,既然她不惜命,就让她试试便是,反正待会儿伤及根骨的人也不是你我。”
黄巾道人斜着一双吊梢眼冷哼道:“就怕这丫头起了坏心思,若真让她动手,几位道兄好不容易封住的浊气再次动乱可如何是好?”
有他提醒,众人立刻回过味来。
没人敢担这个责任,也无人敢确定浊气再次暴起小地煞锁灵阵还能不能起到效用。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无数沉甸甸的目光落在孟婵肩上,似要将人生生压塌。
甄雉见孟婵跟个小白兔似的被几人阴阳怪气,顿时心中无名火起,怒道:
“一群看到危险只会逃窜的软骨头!有什么资格在这耀武扬威!”
“不管有无本事,至少我表妹敢试上一试!”
“你们呢?几只软脚虾!”
黄巾道人及身后几人闻此脸色涨得通红。
他们都是最先发现浊气外泄的那拨人,逃至城外时听说有人结阵将浊气镇住,心头暗骂那几人愚蠢的同时,又想着待天宗长老到此解决危机后必会对布阵之人施以嘉奖。
于是便想着他们保不准能浑水摸鱼分一杯羹,便颠儿颠儿的又跑了回来,在一边做出掠阵模样。
黄巾道人等人不知孟婵有无真本事,但他们打心底里不愿意她一人将灾祸平息将功劳全揽了去,此时自然要阻上一阻,否则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布阵之人中有二人看到孟婵自水中跃出后瞳孔紧缩满脸心虚,正是前不久才和她起了冲突的王家兄妹。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旁人不知孟婵为何人,他们却清楚的很。
这位青涩之气未脱的少女可是位地位颇高的天宗长老!
眼下不是弥补错处表忠心的好机会么!
王雄王眉抑制住心头激动双双出声:
“我观这位姑娘气质不凡灵韵盎然,想必功夫不低,不如就让她试上一试!”
“不错!禁阵拖不了太久,若门内长老未来,我等所做出的所有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
比起二人所说的话,更有效力的或许是兄妹腰间挂着的身份玉牌。
昭衍天宗内门弟子!
再看二人满脸倨傲之气,想必在内门弟子中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拨,寻常散修谁敢反驳!
黄巾道人眼珠子骨碌碌直打转,语气突然和软了些:“也罢,我与几位师弟尽力为姑娘助阵,姑娘放手一试吧!”
话中之意:是你自己要试,出了岔子别怪我们!另外,因为我摆出了帮你兜底的架势,所以你万一事成我也有一份功劳!
说罢他将腰间系着的像是用几块碎布缝制成的烂口袋往前一兜,扬声道:
“此乃乾天袋,若再有浊气溢出,本道必全力拦截,将其揽入袋中!”
说的掷地有声,等会儿若真有异常,他绝对跑的比谁都快。
见他们如此说,光头大汉长叹口气,也不再阻拦,只叮嘱孟婵行事小心。
后者微一点头。
于众人目光下她伸出纤细右手,掌心之上,有几滴澄澈如洗的露珠,于日光下折射出百种光彩。
露珠凝而不散,撞而不溶,像是颗颗圆润美玉。
见她如此动作,众人心中疑惑不减。
莫非,这露珠就是祛除浊气的宝贝?
他们脑中闪过典籍经传上记载的几样高品至宝,却无一能与少女所捧之物对上。
孟婵并不多话,并指捻起一颗注入灵力向上抛去,却见露珠化清风,皎似秋夜月华于空中掠过,与浊气相撞时发出一阵如水遇火的滋啦声。
“有效!”
见浊气减少,不少人下意识惊叫出声。
“那女修手中所执究竟是何物?为何连浊气这等腌臜物事都能化解?”
可惜无人能为他解答疑惑。
孟婵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掌上之物乃是清心莲药龄达到百年后一年一凝的灵露,为她刚才所摘,其中所含的纯净气息比之清灵之气浓郁数倍,浊气与之对上自然如土鸡瓦狗般溃不成军。
看过莫府书房中兽皮纸上讯息的孟婵知道,三转清灵丹的主药并非莲蕊和莲瓣,而是这几滴小小的莲露!
黄巾道人一双鼠目死死盯在孟婵掌上尚余几滴的莲露上,目中贪婪之意大盛。
他若能将此物纳入囊中,洗髓之后本来平平的资质岂不能更上一层楼!
这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灵风散去,十里塘上,浊气在莲露所化灵风的蚕食下终是耗尽。
成功了!
居然......真的成功了!
即便是双眼所见,可岸边数百修者心中惊愕之情不曾有半点减少。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似千层霞万炼金,拖曳百里至天海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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