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柳昭颜受罚一事已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纵使你有管事暗助圣女相护又如何?
冰冷无情的宗规就是孟婵手中最尖锐的刀!
监战管事眉头一蹙,微有思量后还是向空中打出一道灵光,不出几息就有一队执法弟子前来将柳昭颜捆走。
“你、你们怎么敢!”
柳昭颜剧烈挣扎:“我背后有圣......呜呜呜!”
见她口无遮拦,执法弟子赶忙朝她嘴里塞了块破布。
看着那一行人远去,所有人都心生感慨。
昔日玉颜峰外门弟子第一人,于今日之后,将成为宗碑下的一滩血。
此刻,高台之上,唯有孟婵独立。
明媚日光下,她是最夺目的那一抹白。
“孟圣女威武!”
人群中一矮个姑娘突然扯起嗓子呼喊起来,其余人纷纷回神,一时间喝彩声之高昂嘹亮可将山石震碎:
“孟圣女牛叉!”
“孟圣女他日必将扬我玉颜峰威名!”
......
兽与剑,比起同辈,她早已一骑绝尘!
圣女交接仪式于三日后在天寒池中举行,这几日七峰魁首需每日焚香沐浴十遍,保证身心澄净。
让孟婵哭笑不得的是,玉身峰的下任圣女竟是韶思远?
这......怕是从底子上就不符合要求吧?
心中却也暗暗疑惑,莫非韶思远混进玉女宗也是为了九寒冰莲?
那他来日必是位劲敌!
从宗主所居寒宫内走出,孟婵将可入天寒池的玉符和作为魁首所得奖励玄阶上品灵器凌霜帛放入储物袋。
还未踏上下山的路,乌发披散眉眼清朗的“女子”已追上前来,他拍了拍孟婵的肩,挑着入鬓长眉道:
“得了圣女,不下山吃点好的?”
孟婵笑眯眯道:“你请客嘛?”
韶思远家境富埒陶白,哪里在意这些小钱,豪爽的一挥袖摆:
“走!”
“本大少今天请你!”
过往弟子听他如此自称纷纷扭过头来,韶思远面现尴尬摸了摸鼻子,再不敢跳脱。
走到山脚下时孟婵却步子一拐,领着大少爷进了刘管事的院子。
此时这里倒颇为热闹。
那些砸进去大把灵石最后屁都没捞到的弟子们都聚在院子外朝里破口大骂。
丢出去的烂菜叶臭鞋底几乎要越过门槛去。
虽说押哪方都由自己决定,但刘管事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偏要使尽浑身解数把她们身上所有灵石都榨干净。
可恨赛场上出了孟婵这匹黑马,这下她们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孟婵提起裙摆迈过烂菜叶进了小院,刘管事正瘫坐在太师椅上,见了来人一双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你、你......”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咳嗽,孟婵讶然道:
“刘管事,你这么激动作甚?”
刘管事:因为我想鲨了你!
半刻钟后,孟婵如愿以偿拿到二十万灵石,外边那些人看到她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满口牙齿都差点咬碎!
这都是她们多年攒下的身家啊!
一时间丢菜叶的手更卖力了。
“瞧见了没?”
半路上,孟婵突然出声问道。
韶思远罕见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少女捏了捏她腰间绣着几叶夏荷的小袋子:
“这还不叫富?”
原来这丫头还在计较之前说她天生穷命的事!
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韶思远也不多话,领着孟婵进了坊市来到街尾一较为冷清的酒楼前。
这......有点不符韶大少的身份啊!
见二人前来,小二一溜小跑站定在半丈之外,微弓着腰垂着眉眼招呼道:
“两位仙子快进来!”
见那两位客人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小二心中微松口气。
背脊抬得稍高了些,露出那条如蜈蚣般爬上面颊的伤疤。
伤口泛黑,鼓胀的脓包内尽是乌血......
大堂里人不多,孟婵坐定后粗粗扫了眼,发现只有角落里做了位醉醺醺的大汉,桌上横七竖八摆了不少空酒坛。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样物事,那是......一根女子的发簪。
耳边传来脚步声,一位素衣妇人正端着两样小菜从后厨走来,见孟婵朝她望去连忙扯出涩然的笑。
只是那笑意并未传至眼底。
她的目光空洞寂寥,像是生命已失去光彩,徒留一具行尸走肉。
她很瘦,瘦的像是卷起珠帘的那抹西风。
咯噔!
碗碟落在桌面上时发出清脆声响,孟婵并未动筷,而是在妇人走后抬眸看向正饮茶的韶思远。
悠悠放下茶杯,韶思远一对黑眸中罕见的不再带有轻佻的笑意:
“猜到了?”
猜到......什么?
日光透过薄薄一层窗纸照在孟婵如春水般的桃花瞳中,在里面晕出道道虹彩。
她的声音很轻:
“小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