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文耀为了斩草除根,搅碎了谢离珠的金丹不说,还将她的剑骨踩断了,若是谢离珠没得到进入明镜洞天的机会,即使柳安筠将她救下为她治好了伤,她恐怕也没办法再修炼了。
更换剑骨说来轻巧,但谢离珠想要更进一步必须找一根好的剑骨,然而能轻易找到的剑骨都不会是什么特别出众的。
谢离珠原本的剑骨不怎么样,又换了一根比她自己的好点但又远远不够优秀的剑骨,她也一样成不了气候。
这也是文耀能胸有成竹放任刑堂弟子随意处理她的缘故。
文耀自己的剑骨属中上,谢离珠想找一根比他更好的剑骨以求在差了那么多修为的情况下快速超过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没了剑骨,金丹也毁了,谢离珠又找不到更好的剑骨来换,对文耀来说威胁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她是死是活文耀自然也不会在意了。
反正就算谢离珠活下来了也没有换到合适的剑骨,也只能当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耍点小聪明小手段试图报复他。
届时他文耀想把她弄死简直与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也许是谢离珠那一脚的力度使得背后的伤更严重了点,文耀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有些模糊了,眼前谢离珠的脸忽然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仿佛蒙了一层雾。
“你……想做、什么……”文耀几乎是在往紧咬的牙关外面挤字。
恐惧一点点占据他的内心,让他几乎想立刻落荒而逃。
谢离珠身上的杀意太明显了,仿佛要化出实质将他当场开膛破肚。
“做什么?”谢离珠哼笑了一声,灵剑抵上文耀的咽喉,“当然是报仇啊?我不是说了吗,来日若能侥幸活下来,此仇当百倍奉还。”
冷汗流进了眼睛里,文耀眨了眨刺痛的眼睛,张了张嘴。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飞来一道剑气,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妖女!放了我师兄!”柏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已经快速靠近两人。
方才飞来的那一道剑气谢离珠发现了,但没躲。
这剑气打在灵剑上,将灵剑的剑尖打偏了,文耀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一指长的血痕。
破空之声从侧面传来,谢离珠立刻起身横剑抵挡,灵气相撞气流爆开,竟然将缠悲塔掀翻了。
眼底光芒一闪即逝,谢离珠抬手收回了缠悲塔,眼睁睁看着柏池手忙脚乱将文耀扶了起来。
谢离珠的目光在柏池身上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道:“竟然已经金丹了。”
上一次在仪阳秘境时,这柏池还只是个筑基期大圆满,如今竟然已经结丹了,甚至隐隐有要突破前期的征兆。
这进步速度,可是比文耀快了不少,而且……
谢离珠意味深长地看了文耀一眼。
看他方才那剑气,剑道上的造诣恐怕也不错。
“你这妖女!”柏池一脸气急败坏地拿剑指着谢离珠,“你为何三番四次对我师兄下毒手?!”
之前在仪阳秘境时这妖女就狠狠折腾了师兄,如今竟然还不放过师兄!
背上没了缠悲塔压着,文耀压力骤减,他倚靠着柏池,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师弟……”
柏池听到他讲话,偏头看向他,目光往他背后一移,瞳孔狠狠一缩:“师兄你的背……”
他其实想问的是剑骨,但他不敢说。
此时文耀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了,紧紧贴在皮肉上。通过这单薄的衣物显出的些许轮廓,能隐约看到文耀后背中心那一条脊骨出现了怪异的弯折。
“你这妖女好生歹毒!”柏池喉头一哽,转头对着谢离珠怒目而视。
“左一个妖女右一个妖女,你没读过书吗只会这一个词?”谢离珠冷冷瞧了他一眼,“我与他之间的仇怨,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放屁!”柏池怒火上头口不择言地骂道,“师兄与你分明无冤无仇,你被掌门赶出宗甚至从未说过你一句不好!”
“而你呢?”柏池越说火越大,“你以前欺压师兄也就罢了,侥幸活了下来竟然还对师兄怀恨在心,屡次针对报复于他!”
谢离珠听完了他这一番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弯了腰甚至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一脸讽刺地盯着文耀:“洗脑这事你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当日景蘅下令废去她的修为,文耀借机公报私仇搅碎她的金丹,那些刑堂弟子站在旁边漠然旁观,后来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文耀在御虚宗当真是将洗脑工作做到了极致。
文耀一脸凄然地看向谢离珠:“师姐,为何时至今日你还是误会我至深,不愿意听我解释?”
文耀的表演功力看得谢离珠都忍不住想为他喝彩了。
演得这么真,她都快要信了。这么有天赋,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妖女,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再动师兄一根毫毛!”柏池一面用剑指着谢离珠,一面小心扶着文耀,冷声喝道。
“区区金丹前期,能奈我何?”谢离珠手上灵剑一挑,柏池的剑顿时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偏去。
“靠旁门左道得来的元婴期修为,你